“你還是人麼……”顧安然一字字的停頓著,加重了說話的語氣。
她的心一下子從天堂跌落到地獄,她不敢相信傅斯宸能說出那樣無情的話。
她死死的咬著下唇,直到嘴裏滿布了血味,這才意識到她竟然把自己的唇給咬破了。
鮮血擴散至整個口腔,被咬破的唇有些疼,可她卻不在乎。
事到如今,顧安然不想再瞞了,她將文件狠得砸到地上:“傅斯宸,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傅淩恒的父親是誰麼?那我今天就來告訴你!”
傅斯宸平靜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波瀾,看來他確實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要說就說吧,我洗耳恭聽。”傅斯宸的嗓音低沉,坐到辦公椅上的他拿起一支筆轉了起來。
顧安然深吸一口氣,無懼傅斯宸直視著自己的目光,迎難而上:“他的父親,就在我眼前。”
終於,終於說出來了……
顧安然本以為說出這句話要耗費她很大的勇氣,卻不曾想,說出來是如此輕而易舉的事。
傅斯宸手中的筆不再轉動,下一秒,那隻筆從他手中滑落,落到桌上,再滾動著直至掉落地麵,而他的手依舊保持著原來轉筆的動作。
他緊皺著眉頭,有些遲疑:“你再說一遍?”
看著傅斯宸這樣的反應,顧安然心中冷笑,他現在的模樣和她心中所猜測的相差無幾。
“我已經很清楚了,作為雲峰集團的傅總,你應該不至於理解能力這麼差吧?”顧安然反唇相譏。
她就是不想再重複那句說過的話,至於傅斯宸相不相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傅斯宸這時候的樣子看起來極其落魄,他低頭看著地麵,搖頭再搖頭,像是恍然大悟般的輕笑:“原來是這樣……我就說為什麼這孩子讓我覺得親近。”
曾有多次,他在心裏告誡自己,傅淩恒不是他的孩子,不值得他去關心照顧。
可到頭來,傅斯宸還是身不由己的想要去關心這孩子,對他好。
顧安然終是忍不住,開口反問道:“難道你不覺得他和你長得很想麼?一樣的眼睛,一樣的鼻梁,最關鍵的是那倔強的臭脾氣……”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徹底嘲笑他一番,這些特征讓路人來看的話很明顯,當事人卻渾然不覺。
怪隻怪傅斯宸英明一世,偏偏糊塗一時,連這麼明顯的特征都看不出來。
顧安然歎了口氣,將桌上的那杯茶一飲而盡:“既然是這樣,作為父親的你不願意陪他去美國也就算了,再怎麼說你也不能阻止我去吧?”
她希望用自己的真情實意打動傅斯宸,讓他知道何為可憐天下父母心,不要繼續保持死板的狀態。
傅斯宸一手抵著頭,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時間滴答滴答,仿佛過了許久,他忽然抬起頭來:“付海現在已經帶他去機場的路上了。”
“那你快讓他回來啊,至少讓我陪著我兒子一起出發!”顧安然的心跟著揪起來。
傅斯宸輕輕搖頭:“我就是料到了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已經讓付海在出發前就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