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茶室以後,顧安然那瀟灑的走路姿勢就不複存在。

說到底,她的瀟灑不過是做給傅斯宸看的罷了。

她垂頭喪氣,暗自懊惱:“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顧安然越想越苦惱,最後索性將身體倚靠在牆邊,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落在她的身上,竟然增添了幾分美感。

“等等,我怎麼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顧安然忽然醒悟過來,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她離開茶室之前,傅斯宸看起來似乎很不對勁,即使他不說,可當時他虛弱還是很明顯的寫在了臉上。

“難道……”顧安然這才驚覺過來,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卻不敢輕易妄加論斷。

憑空的猜測沒有意義,所以她索性轉身往茶室走去,想要一探究竟,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來到茶室門口,顧安然還沒有往裏麵看,卻聞到了刺鼻的藥味,那股藥味甚至遠遠超過了原本應該布滿整個茶室的茶香。

顧安然踏入茶室,傅斯宸果然還坐在檀木椅上,隻不過狀態卻跟之前不同。

桌上又泡了壺新茶,茶壺冒著熱氣,而傅斯宸閑情逸致的喝著茶。

而她尋了許久,也沒能找到她聞到的的藥味的來源,這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的嗅覺是不是出了問題。

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卻覺得很奇怪,有些語無倫次:“你……我……沒事。”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傅斯宸抬頭,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別有深意的望著顧安然。

顧安然緊握著雙拳,不知該如何解釋,因為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回來,此刻的氣氛顯得無比尷尬。

可在看到傅斯宸褲腳邊的血跡時,她卻突恍然驚醒:“你是不是受傷了?”

“我右手的傷還沒有好,這你不是一早就知道麼?”傅斯宸反問著。

顧安然搖了搖頭:“你別裝傻了,我說的是你腳上的傷。”

“如果我說這是喬娜剛剛沾在我腿上的血,你相信麼?”

顧安然再次搖頭,一臉堅懇:“不信,除非你把那隻褲腳卷起來給我看看。”

她伸出右手指著傅斯宸對應的那隻左腳,語氣堅定到不容傅斯宸拒絕,“你要是不願意,那就證明你真的受傷了。”

傅斯宸歎了口氣,終是作罷:“好吧,我告訴你,我的左腳確實受傷了,也是在那個雷雨之夜。”

原本隻是她的猜測,可聽到傅斯宸真的不止受了一處傷,她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顧安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衝到傅斯宸跟前將他的褲腳直接拉起,隻見他的小腿上竟是一塊結痂的傷口。

那傷口不大,卻很深,如今那結痂處竟然破了一道口子,上了層藥卻沒有包紮。

顧安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哽咽著問:“你為什麼不處理好腿上的傷口……”

難怪這段時間來,他時常要她扶著,走路也常常不穩。當時她還奇怪手臂受傷怎麼會影響到腿,現在才知,這一切的原因不過是他的腿上有傷。

明明這麼簡單的原因,她到現在才想明白,所以一時之間她又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