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雨朦朧中,顧安然什麼也看不清,她以為自己是沿著蟾蜍出現的相反方向跑了。
怎料她的腳卻踩了空,低頭一看,她竟然往路邊的斜坡踩去了。
偏偏不巧,她踩到了最陡的一道坡,那泥地濕滑,她整個人便順著陡坡往下滑去。
她隻能盡己所能的放聲尖叫:“啊!”
頭頂的葉子落到了地上,雨水肆無忌憚的打在了她的臉上。那一刻,顧安然的心都空了,忘卻了防備,甚至忘卻了呼喊。
我……會死嗎?
她這樣在心底問著自己,身下似乎是個無底洞,她怎麼墜落也沒有到盡頭。
“阿然!”耳邊一聲呐喊竄天如雲,把神識迷離的她從恍惚之中喚醒。
那是誰?
顧安然聽著那聲音好生熟悉,腦子裏卻根本不足以運轉去思考。她想要回應,卻發現自己正勻速的往下墜滑,非但動彈不得,就連話也說不出口。
不一會兒,她似乎已經落到了平地,受慣性的影響往外翻滾了幾圈以後,才逐漸安定下來。
但經過這無數次的翻滾,她終是眼前一黑,隨後就不醒人事……
“你們聽到沒有?那邊有女人的尖叫聲!”才剛回到蘭家村的村民豎起了耳朵,而這人正是剛剛被顧安然砸到腦袋的胖子。
胖子別的優點沒有,唯一的優點便是耳朵靈敏,總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常人所不能感受的東西。
光頭男言之鑿鑿,明顯的不相信:“雨聲這麼大,哪裏有聲音啊?”
雨下得確實大,有的隻是豆大的雨點拍打在屋簷與地麵的聲音。
而自從剛剛胖子誣陷了他以後,光頭男心裏就憋著一股悶氣無處發泄,所以無論胖子說什麼他都想要反駁一句。
“可我確實聽到了,估計就是那個逃跑的女人,現在雨也小了,不如我們去把她給抓回來?”胖子勢不屈服,說的懇切。
這是證明他尊嚴的時刻,絕對不容有誤。所以隻要抓到了顧安然,他就有麵子了。
大家雖然都沒聽到,但還是決定相信胖子一回,畢竟蘭婆的囑托他們都想著要達成:“好,我們信你!”
光頭男心中積壓著諸多怒意,但真正反對的隻有他一人,所以他也隻好作罷,板著臉一言不發。
“那我們還等什麼?”胖子欣喜的挑眉,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放心吧,這回一定水到渠成,絕對不會再無功而返的!”
於是乎,一群村民再次提起才放下不久的工具,憤慨激昂的往那條通外外界的唯一道路出發。
“大夥們,這次不管用盡什麼辦法,我們也一定要把那個女人給抓回來,知道了嗎?”胖子成了領頭人,他背手而行,整個人顯現著說不出的風範。
村民們倒也很配合,齊聲應和:“知道了!”
胖子欣喜的挑眉,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莫大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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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夜,雨漸漸變得小了。
蘭家村外,一個隱蔽的山洞裏,顧安然安安靜靜的躺著,沉睡之中的她似乎與外界斷了聯係。
涓涓細流的水沿著山洞岩壁往下滴,水流彙聚在一起,最終改變了它的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