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見到他了?”接過江妞妞遞過來的腰牌,臨王輕聲問道。
江妞妞抿著唇,搖了搖頭。
“沒見到?”臨王有些不信,看著她發紅的眼眶,很明顯是哭過的樣子,怎麼是沒見到呢?
江妞妞小聲道:“見了。”
如果是皆大歡喜,她自然不是這副落寞的樣子,臨王不再問,心中卻是了然,還有些淡淡的愉悅。
宴席散去,臨王帶著江妞妞出了宮。
在宮門口碰見了羽國公主和江南岸,兩人一前一後,挨得極近,似乎在說著話,羽國公主的臉上還帶著笑意。
江妞妞覺得那笑意刺眼極了,強忍著收回目光,不讓自己去看。
“棄我去者不可留。”臨王在耳邊輕笑一聲。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愉悅,因為江妞妞在江南岸那裏碰壁的愉悅。
江妞妞低頭握拳,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江南岸就是周北溟,但他為什麼不認她?既然不認她,為何又用她的姓?他到底想幹什麼?
果然如臨王所說,芬國和昊國的使者打算在京中滯留一段時間,羽國的使者卻是請辭離去。
用的借口,便是羽國公主與江侍衛的婚禮,迫在眉睫。
皇上大悅,賜下許多金銀財寶,贈與羽國使者,並派了一隊侍衛送他們離去。
“請王妃幫我。”江妞妞來到賢王府,求到了賢王妃麵前,“我想去羽國。”
賢王妃吃驚地道:“你可想好了?”
“是。”江妞妞苦笑一聲,“我想好了,我不當這個女官了,我要去羽國,除非親眼看到他跟別人成親,不然我不能死心。”
賢王妃見狀,隻好說道:“我幫你休個假吧。等你從羽國回來,如果還想做女官,再給你官複原職。”
得她這句話,江妞妞特別知足,磕了個頭說道:“多謝娘娘體恤。”
賢王妃使了使力,在尚衣局給她活動了一下,就說她身體有恙,暫時不能上工。然後贈了她一輛馬車,並幾名侍衛,送她去羽國。
等到江妞妞出發時,羽國使者已經走了近十日了。江妞妞並沒有追趕,隻是照常速度行駛著。
兩日後,身後騎馬追來一人:“大小姐!”
江妞妞掀開車簾往後看,發現竟是古餘鬆,她驚訝地道:“你怎麼來了?”
“我跟大小姐一起去。”古餘鬆說道。
本來江妞妞的安排,是讓古餘鬆繼續忙他的那一套事體,而小婉也留在京中看家,隻她一個人去就行了。
沒想到古餘鬆竟然追了過來。
他如今早已褪去當年那副清傲到有些可笑的模樣,變得沉穩可靠,容顏俊美,眸光內斂,很是讓人信賴。
“那好吧。”江妞妞便應了下來。
趕了三個月的路,終於來到羽國。
果然如臨王所說,羽國開始籌辦婚禮,普天同慶,百姓們都穿著鮮豔的衣服,街上到處熱鬧極了。
“大小姐,我們怎麼辦?”古餘鬆走在江妞妞身邊問道。
江妞妞便說道:“我們在公主府的附近落腳吧。”
江妞妞帶足了銀子,因此也不用住客棧,直接賃了一個小院子住下。
白日裏,江妞妞便帶著古餘鬆到處走,好像他們隻是來遊玩的旅人,買買東西,吃吃喝喝。
到了晚上,江妞妞便把自己關在屋裏,誰也不見。
古餘鬆看著緊閉的房門,微微歎了口氣。
時間過得真快,古餘鬆心想,當年第一次見到她時,還是個眼波清亮,沒什麼煩惱,在破罐裏煮蛇吃的鄉下少女。
一眨眼,她做了許多轟轟烈烈的事,有的成了,有的沒成,結果各有不同。
雖然她的眼波仍然清亮,意誌仍然堅定,但是到底染了情愛,有了軟弱。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個地方,早就不痛了。
彼時他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小管家,被她在心口紮了一刀,駭得整整半年沒睡好覺,隱約總覺得心口疼。
但是經曆的事多了,他再想起當日冷酷紮他一刀的少女,並不覺得怕了。
他在她的門口站了許久,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江妞妞不知道外麵的事,此時躺在床上,兩眼大睜,根本睡不著。
她可能發現了一個秘密。
在羽國,所有人都稱讚羽國公主,幾乎像是尊敬神明一樣地尊敬她。
但是在之前並不是,也就是在這兩三年,羽國公主改進了水利,優化了種子,設計出先進的種田機器,包括脫殼機等,大大減少了老百姓們的負擔,使老百姓們把她當成神女一樣崇拜。
這種套路很像是穿越女的風格。
江妞妞不由得心想,周北溟不吭一聲到羽國,接近羽國公主,甚至還要跟她成親,難道就是為了套取這些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