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了。
深吸了口氣,楚傾歌輕手輕腳的起身,到另一個臥室看了一眼,葉寒臣還在睡著,呼吸聲勻稱綿長。
她簡單的洗漱了下,給付興彥撥通了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不知道是起得早還是也一夜未眠,接起電話後就是一陣沉默。
“人呢?”付興彥的聲音低沉,淡淡的問道。
楚傾歌深吸了口氣,看了眼臥室的方向:“就在我這兒,可以出發了。”
“那就好。院方給我來了一個好消息。經過他們的不懈研究,有辦法在三天之內,就將骨髓從捐獻者體內取出,大大縮減了時間。”
楚傾歌的眼皮跳了一下,眼中的情緒又是焦灼又是期待,“真的麼?那樣,對孩子的身體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當然有,可能捐獻者本身恢複的時間會拉長。”付興彥慢悠悠的說著,語氣裏麵聽不出什麼著急的情緒,反而很是悠哉,“不過你要知道,豆豆真的等不起了。多爭取一天,對她都是好的。何況現在整整提前一個月了。”
楚傾歌怎麼會不知道,豆豆已經等不起了?
但是不代表她就能不顧葉敬軒的身體!
還不等她回答,那邊付興彥又道:“反正看你自己選擇,如果你要選擇原方案慢慢來的話,那我就讓院方回去。讓帝都醫院這邊的人走常規流程。”
楚傾歌沉默了。
聽著電話那邊電流聲,細微的響著,半晌都聽不見楚傾歌的聲音,付興彥笑了,“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也是,傾歌,我能理解,畢竟豆豆才是養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的孩子。”
楚傾歌捏緊了拳頭,朝著臥室走去。
“七點半我會準時到地方。”她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一打開門,就見葉敬軒已經坐起來,在自己穿衣服了。
小臉上的困倦還沒有完全的散去,卻是十分的乖巧。
“傾歌阿姨?”
見她來了,葉敬軒乖巧的叫了一聲,“我們現在出發麼?我需要點時間洗臉刷牙。”
楚傾歌不知道自己懷著怎麼樣的心情過去,幫著葉敬軒穿衣服,然後又帶著他去洗漱間洗漱。
全程,她都很沉默,但是葉敬軒卻是很高興的樣子。
在楚傾歌眼裏,今天,不光是在傷害葉敬軒的身體,也是在對她的心用刑。
“你很高興?”見葉敬軒笑嗬嗬的,楚傾歌終於忍不住問道。
葉敬軒漱了口,放好了刷牙杯,笑道:“當然啊,我之前從來沒有被媽咪帶著洗漱過,都是我自己一個人。”
楚傾歌心酸不已,語氣更加的柔和了:“你早上想吃什麼,我去......”
說到一半,楚傾歌戛然而止。
今天要抽血,還要化驗,葉敬軒是不能吃早飯的。
好在葉敬軒心領神會,笑道:“要去醫院最好還是不吃早飯了吧!”
沉默了半晌,楚傾歌帶著葉敬軒出了門。
小區最近有一扇門的監控是壞的,楚傾歌特意帶著葉敬軒從那邊出了門,然後有讓他在原地等著,自己去開了車。
這一連串的動作,無非就是不想讓人來日抓到什麼把柄而已。
路上,葉敬軒若有所思的看著楚傾歌,問道:“傾歌阿姨,爹地真的不會突然醒來麼?”
“不會的。”楚傾歌淡淡的說著,她太了解葉寒臣這一點了。
當時發現葉寒臣的這種特殊體製的時候,楚傾歌還有些擔心,萬一他這個特質被發現,那豈不是會被有心之人趁機利用?
但是現在,楚傾歌根本不會擔心這種莫須有的事情。
因為葉寒臣這個人,根本不會讓自己的體製暴露給別人。
七點二十五分的時候,楚傾歌準時把車子停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這家療養院就是C國來的那些醫生停駐的地方,有他們給豆豆做手術,看護豆豆,楚傾歌十分的放心。
“你想先去看看豆豆嗎?”楚傾歌不知道抱著怎麼樣的想法,微微的笑了下,“我想豆豆一定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