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楚傾歌眼神轉也不轉的,盯著周伊。
下一秒,微乎其微的,周伊眼周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嘴唇下意識的就想抿,但是被周伊很好的控製住了。
記得在裏麵的時候,楚傾歌很喜歡觀察裏頭那人女犯人,從殺人犯到普通犯人,她們看著獄警的時候,都是什麼表情。
有的充滿了不屑,有的則是淡然平靜,而有的,像是盯著獵物,偏偏掩飾的很好。
楚傾歌在那樣的環境下,早已洞悉人心。
而周伊方才的表情掩藏的很好,可就是那一瞬間,被楚傾歌給捕捉到了。
心,也徹底涼透了。
楚傾歌隨意的收回眼神,沒有讓周伊回答,而是愜意道:“剛才吃的那碗麵不錯,還有金箔的,下次帶你一起去吃。”
她的語氣輕鬆,讓周伊也鬆了一口氣。
但是楚傾歌此時整個人就像是在數九寒天的時候站在冰天雪地之中,被人從頭到腳徹底的澆了一盆涼水。
然後扔在那裏,再沒有人過問。
“好,下次一起啊。”周伊笑了下,感受著自己指尖的冰涼,道:“我去上個廁所,傾歌你先待著啊。”
楚傾歌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好。”
周伊出去後,抑製著飛快的心跳,靠在牆邊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傾歌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句話?
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想來想去,周伊給秦之恒撥了個電話。
兩個人方才分開,周伊還沒有把秦之恒哄好,隻解釋了那幾句話,現在周伊又打電話過去,秦之恒接的很慢,說話的口氣也不大好。
“什麼事?都說了這件事改天再說......”
“傾歌剛剛問我,提起了方琮,問我方琮是不是死了。”周伊看著不遠處的病房門,感覺心底像是壓著一塊重重的石頭。
秦之恒也瞬間安靜了,良久才道:“你怎麼回答的?”
周伊於是煩躁的摸了摸頭發,“我還沒回呢,她就把話題引過去了,沒再提了,你說傾歌是什麼意思?”
“你先不要慌,這件事我們也才知道不久,而且葉總吩咐了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千萬,要守住。”秦之恒沉聲提醒,“你終歸還是葉總的手下。”
周伊往常那種散漫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靜和鎮定,“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周伊回到了病房,發現楚傾歌已經睡著了。
過去關了大燈,留下了病床前的一盞小燈,周伊躺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方琮......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伊漸漸沉入了夢鄉。
房間內是清淺的呼吸聲,病床上原本安然睡著的楚傾歌突然睜眼,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周伊?”
她輕喚了一聲,沙發上的人沒有反應,楚傾歌頓了頓又道:“我餓了,咱們去吃飯。”
依舊沒反應。
楚傾歌這才放心,坐起身來,套上了風衣外套。
孤獨的床頭燈映照著楚傾歌的身影,把她的影子在房間裏拉長了,像是午夜孤單的魂魄,和肉體分離。
楚傾歌走到周伊麵前看了一眼,而後沉默的出了病房門。
淩晨的醫院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在,楚傾歌很順利的出去了,打了個車,去了JK。
JK通宵營業,即使半夜也是燈火通明,楚傾歌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而後熟練的繞到了後門,敲了下。
“誰啊?”
守門的人打著哈欠來開,看到楚傾歌的時候愣了一下。
“楚姐,是你麼?”
楚傾歌勾唇一笑,“是,守門的還是你啊。我還擔心換人了呢。”
“楚姐,好久沒來了,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