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早備好馬車,在門口等候。曹玉大步流星來到門口,卻又猶豫不決起來。陶元向小荷使個眼色,後者便將麵紗取出,道:“二小姐,您把它戴上,再坐車裏,便不會受那些凡夫俗子打擾了。”曹玉回頭看了看陶元,哼的聲從小荷手裏接過麵紗,戴在臉上,推開門走出。陶元侍候她坐進車廂,他親自趕馬,小荷坐在另一旁。陶元一聲:“架!”催動馬車往南駛去。
二小姐第一次出門,也不敢帶她去繁華所在,穿街繞巷,來到大明湖畔。實則曹玉也想出門,但古時女子貞潔最是重要。她被任風接連侮辱,鬧得滿城風雨,怎有臉麵出外見人?但她畢竟還是少女年紀,日子久了也惦記著外麵的天地。因此這次出門,除了陶元激將的原因外,她自己內心也十分渴望。
坐在車廂裏,她悄悄挑開車簾,偷偷往外看著。街上車水馬龍,人生喧雜,做買賣的、耍雜技的,男男女女,紅花綠柳,一幕幕場景闖入心裏,惹得她再也舍不得移開眼睛。
不覺來至大明湖,在無人湖畔停下,陶元道:“二小姐,出來看看風景吧。”小荷便侍候她下了馬車,但見岸上翠柳垂蔭,婀娜多姿;湖中碧波泛蕩,荷花似錦。遠處小舟爭渡,畫舫徐行;更有樓台亭榭,隱現其間。曹玉幽幽歎了口氣,陶元使個眼色,與小荷到一旁散步,讓她自己慢慢開解心懷。
不一會,曹玉在湖畔緩緩散步,漫無目的的往前走,陶元便和小荷牽著馬在後跟隨。走有半個時辰,曹玉在處小亭中坐下,陶元將馬栓住,與小荷也走了進去。曹玉回頭瞥了倆人一樣,轉過頭癡癡盯著湖麵。
不知過了多久,曹玉忽然道:“阿元,你惹了我舅舅家,這還不算什麼,又惹了人人敬畏的南宮世家,你不害怕麼?”陶元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回道:“要說害怕也是有的,但還是開心多些。”曹玉問道:“為什麼?”陶元想了想,道:“或許從前小的做舵手時不知哪天會死,便是活著也是生不如死。如今能自由自在的做許多事情,當然開心了。”曹玉道:“活著就開心麼?”陶元道:“是呀,二小姐你不知我們從前過的多苦……”曹玉哼的聲打斷了他,道:“終究是奴才的心思。”陶元笑了笑,也不與她爭辯。
過了會,曹玉回頭凝視著他,又問:“那你對我姐姐到底懷的什麼心思?”陶元以為自己喜歡大小姐的心思被她看破,霎那臉紅,忙低頭道:“沒、沒什麼啊。”曹玉冷聲道:“看來那晚在舅舅家果然是你欲對姐姐圖謀不軌。”陶元愕然道:“二小姐你說什麼?小的絕對沒做過此事。那晚的確是劉大少爺要對大小姐不軌。”曹玉聲音愈發冷漠,道:“但我舅舅家人、任風、周先生還有趙先生等人可都是這麼說的。”陶元叫道:“他們誣陷我!”心裏不禁來氣,尋思劉明義父子,趙先生等人如此說我也就是了,怎麼任風、周生也如此說,便跪下起誓道:“若那晚的事真是陶元做的,就叫老天爺劈死我,叫我不得好死。”小荷在旁看著焦急,忙扯了扯他。陶元不為所動,仍舊將誓言說完。
曹玉看了他半晌,問道:“這麼說來是所有人都冤枉你了?你對我姐姐果真一點心思沒有?”要說一點心思沒有那也不盡然,陶元嚅囁道:“大小姐便如我心裏的女菩薩般,小的對她隻有敬重。”曹玉心情又壞了起來,啐道:“誰知道你們哪個好人哪個壞蛋。”轉過頭不再理他。
陶元長歎口氣,被小荷攙扶起來,黯然走出小亭,到湖畔發呆。忽聽遠處嗒嗒聲響,兩匹馬載著倆名白衣劍客向此處駛來,到了近處,馬上人齊齊勒住韁繩,向三人看來,卻豁然變色道:“是陶元!”便要催馬離開,其中那年長些的說道:“或許他能知道那廝去向。”
陶元認得是彙波堂弟子,見他倆對自己滿是戒懼之色,便也不說話。忽聽其中那年輕些的劍客問道:“喂,姓陶的,知道任風在哪麼?”陶元道:“我哪知道他?他不在你們堂上做客麼?”那年輕劍客罵道:“虧我們將他當上賓相待,這廝卻卷走所有銀票不知所蹤。你和他都是曹府中人,會不知他在哪?我看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定是同流合汙,將我們錢藏起來了。”陶元不悅道:“任風早和曹府沒了幹係,也和我無關,你們不要誣賴好人。”那年輕劍客罵道:“好人?我看曹府的人都是混蛋。”那年長劍客怕惹惱了陶元,忙扯了扯他,道:“咱們走吧。”年輕劍客哼道:“你們也不用太過囂張,等過兩天我家來了高手,到時叫你們都跪地求饒。”說罷一抖韁繩,要催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