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那句話——兄弟本是同坑蛆,大難臨頭你去死。
禿頭暗罵一聲沒義氣,忙不迭地朝郗小蔓賠話道:“小祖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好人,大大的好!我就是……有一天沒見到你,想念得緊,特地來看你的!”
“真的嗎?”郗小蔓將大斧朝肩膀上一扛,將信將疑道。
“當然是真的!你看……”
郗小蔓不等他把話說完,一口截斷道:“那你們為什麼那天要跑?”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問題。
禿頭眼珠子一轉,謊話張口就來:“我家裏著火了啊!真的,那火老大的!我一家上下幾十口人,全都燒死了!你不知道,燒得老香……哦不,老慘了!我眼睛都差點哭瞎了呢!”
“行了,行了,別在那兒扯犢子!”郗小蔓好糊弄,李一一可沒那麼簡單,看了他一眼,鄙夷道,“你爹媽要是知道你這麼咒他們,能氣得活過來信不?”
“嗨,死都死了,還活過來幹嘛……”
李一一不耐煩地截話道:“甭廢話!既然是來看小蔓的,總該帶著禮物來的吧?”
“對哦!”郗小蔓很是讚同地點了點頭,把沉重的大斧朝他脖子上一擱,小手一伸,喝問道,“禮物呢?”
斧子架在肩膀上的瞬間,李一一明顯看到他身子往下一沉,禿頭的臉也變成了豬肝色。
禮物?我踏馬大半夜出來打個劫,哪有什麼雞毛禮物?禿頭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很是不舍地從懷裏摸出兩個銅板遞了過去。
李一一眼睛一斜,歪著頭陰陽怪氣道:“就這?”
“就這?”郗小蔓學著李一一的模樣和口氣,也跟著來了一句。
“我……我是真沒了!”禿頭當著他倆的麵,將兜翻了個底兒朝天,哭喪著臉道,“小祖宗,我們都三天沒吃過飽飯了,你就放過我吧!你看我肚皮都餓癟了!”
李一一對這廝印象壞到了極點,叉腰大喝:“少說廢話!把衣服脫了!”
“對,把衣服脫了!”郗小蔓有樣學樣,說完轉過臉問道,“脫衣服幹嘛?”
李一一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嗬嗬地說:“他熱,我們這是助人為樂,幫他降降溫。”
“這樣啊!”郗小蔓點了點頭,握住斧頭的手上猛一用力,大聲道,“快脫!”
“我脫,我脫!”禿頭撇過頭,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在月光下散發著滲人寒光的斧子,咽了口唾沫道,“小祖宗,你能不能把這東西挪開啊,我有點怕……”
郗小蔓把眼一瞪:“不行!我拿開你肯定又要跑,快點!”
禿頭不敢多話,悉悉索索地開始寬衣解帶,脫得隻剩下一跳花褲衩,兩手擋在前麵,羞澀道,“這……可以了麼?”
“滾吧!”李一一手一揮,鑽進了車廂內。
至於他脫下來的那一身喪服,看都懶得去看一眼,黑得發亮不說,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拿來當裹腳布都嫌棄。
禿頭哆嗦著身子,跌跌撞撞地朝黑暗中奔去。心中把李一一祖宗十八代都挨個問候了一番,這麼冷的天,讓自己裸奔,沒得說,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有機會一定要找回場子,當然前提是那個怪物蘿莉不在。
一夜很快過去,看著抱著小老虎睡得正香的郗小蔓,李一一有些不忍心打擾,等到她自然醒來,這才對她說道:“小蔓,我們要趕路了,把這小家夥放下去吧!”
“啊?為什麼?它那麼乖,你為什麼要趕他走?”郗小蔓頓時緊張起來,抱著小老虎死死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