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意像個受驚的小貓,高抬腳輕落地溜著邊,往自己家那塊兒走。可木想到呀,整個院子一堆人眾目睽睽都瞅著她了,她爸蕭淹衝天一聲吼:“如意,你給我過來。”
蕭如意悚然一驚,看著爸爸瞪著倆大牛眼珠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盯著她,她立馬像個蔫巴小茄蛋,乖乖的軲轆到老爸身前。
老爸手拿著個玻璃汽水瓶,質問蕭如意:“說,這怎麼回事?”
蕭如意一看那汽水瓶,就知道壞菜了,那瓶子正是她裝“毒藥”的那個瓶子,可那瓶子咋就跑老爸手上了呢?這不合情理呀?
原來昨天晚上,蕭如意不是跟李源輝研究毒藥不好使的事嗎,那瓶子“毒藥”蕭如意也沒稀著拿走,隨手就扔李源輝家了。
李源輝也忘了這茬兒,那瓶“毒藥”就大大方方的在李源輝他家外屋桌子上扔著。
再說李源輝他老媽黃翠花,在人民路東頭早市那兒支了攤子,專賣雞下貨,一般都得天不亮三四點鍾起床,簡單歸攏歸攏就得出攤了。
今個早晨,黃翠花早早的起了床,也不敢開日光燈,生怕驚擾了睡得正香的那對父子倆,隻把外屋的壁燈打開了。她出來草草的洗了一把臉,又拿起昨晚剩的一個冷饅頭,邊吃著,邊往門外的三輪車上搬騰著貨箱,饅頭吃到半道,吃急了噎著了,手撫著脖子半天也沒順下去。
一搭眼,正好看見桌子上擺著半瓶汽水,黃翠花也沒細看,再一個屋裏燈光也暗,何況正是救急的時候,哪還管許多,拿起汽水瓶子,一仰脖就把那瓶“毒藥”都給灌下去了。
“毒藥”灌下了之後,黃翠花猛的往嗓子眼一咽,誒,饅頭是順下去了,可,這汽水的味兒咋恁怪膩,賊苦還賊臭,細一品還梃辣!
黃翠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粗心了,肯定是把別的東西當汽水給喝了!
她拿著那汽水瓶湊近鼻子這麼一聞,嗬呃,這裏裝的是啥玩意?咋就這麼臭哇?!
黃翠花大驚失色,臉都嚇白了,忙用手摳著嗓子眼,像個驢子似的彎個腰“嗬嗬”的叫著。
總算是嘔出來點東西,卻是黏糊糊的黑色的東東,看得黃翠花兩眼珠一瞪,腿一蹬,當場就給惡心昏過去了!
後來李大強李源輝聽見外麵的動靜不對,咋像有個驢子在叫呢?父子倆起床一看,全都嚇了一跳,黃翠花咋躺地上了膩?
李源輝眼尖,一看桌子上見了底的“毒藥”瓶子,再看老媽嘴邊黑的糊地殘留物,當時就毛愣了:“哎呀媽呀,你咋喝了毒藥了呢!”
李大強一聽說老婆喝毒藥了,也沒工夫問兒子怎麼回事,把二百來斤的老婆扛起起來,就像扔豬肉瓣子似的,給扔三輪車上了。接著李大強帶上了兒子,跨上三輪車,兩短腿一個勁緊捯,風急火燎的就往醫院趕去。
發生這事的時候,正好是淩晨四五點鍾,院子裏別的人家都睡覺呢,所以除了李家人之外,像蕭家他們還都蒙在鼓裏呢。
把黃翠花送到了醫院,先是做檢查再洗胃再觀察,反正從早到後來一直折騰到天快黑了才回家。
其實黃翠花也沒啥大事,蕭如意和李源輝配製的“毒藥”壓根就沒啥大毒,黃翠花昏倒在地,一個是嚇的,再就是惡心的,對體壯如牛的黃翠花根本就沒啥大損傷,回了家馬上又活蹦亂跳了。
黃翠花經過了這翻折騰,攤子也沒出成,老公還請了一天假沒上班,兒子也沒上學,上醫院又花了好幾百,她這心情哪能順得過去?就開始追查那瓶“毒藥”倒底是怎麼一檔子事。
李源輝哪受得了虎媽的嚴刑逼供,沒兩分半鍾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供出來了:“如意要嫁給她爸……準備殺了她媽……所以……這毒藥是做出來給她媽喝的…………”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呀?黃翠花和李大強越聽越糊塗,再細問了兩遍,才大致聽明白主要意思,那就是,蕭如意要下毒殺人!蕭如意是主犯,而自己的兒李源輝就是從犯!
我底耐格天奈!這還了得,這可是一個驚天大案呐!黃翠花當時就坐不住了,拽著兒子的耳朵,出了自家門就扯著個男高音的嗓子衝對門的蕭家喊:“老蕭,小韓,你們快出來吧,出了大事了!”
接下來,就是蕭如意之前看到的一幕了。
蕭淹聽了黃翠花繪聲繪色的描述,之前還有幾分不信,自己女兒他還不知道,平時也沒多大的膽呀?怎麼能做出來殺人的事呢?
“說,到底怎麼回事?!”
當著滿院子人,蕭淹想給女兒討個公道。他合計,這瓶子是放在李家的,又是黃翠花喝的,何況黃翠花那老娘們的性子蕭淹能不知道呀,分明就是個母老虎嗎,別說她那七歲的兒子,就是一般老爺們見著她也打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