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沈浪救張翀!奇跡!(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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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翀是國之幹將,這一點國君寧元憲是非常清楚的。

此人以後也是要大用的,所以當然不想他死去。

“前幾日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不行了呢?”國君怒道:“是有人害他嗎?”

大宦官黎隼道:“不是,他患了絕症,烈性腸癰。”

頓時國君目光微微一縮。

腸癰!

在這個世界是無治的絕症。

不管是慢性還是急性的,都基本上必死無疑。

這個病不太常見,但也不是很罕見,王族內都有人得此病而死。

不說別人。

就寧元憲的上一任原配,也就是寧寒的母親,得的也就是這個病而死。

那是寧元憲最愛的一個女人。

眼前卞妃,便有幾分她的氣質。

可惜啊……

就因為和薑離一個口頭的婚約。

為了王位,為了越國的江山,他就廢掉了那個原配王後,立祝氏為後。從而導致這個原配夫人鬱鬱寡歡,自禁於冷宮之中,得了腸癰而死。

他此時仍舊能夠記住,那個女人得了腸癰的時候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絕望。

熬了幾天幾夜後,就死了。

此時寧元憲真是有些後悔。

自己不應該和張翀這樣的忠誠臣子慪氣的,早一兩個月就該將他放出來。

腸癰這個病要麼是因為爆食,要麼是因為憂慮痛苦淤積而成。

張翀這幾個月在大理寺監獄裏麵的心境,應該和當時他那個原配王後是一樣的吧。

一個是無緣無故被廢後,幽禁於冷宮之中。

一個是明明有功之臣,卻被囚禁於大理寺,還背上了貪汙國庫的罪名。

若是早早將他釋放出來,料想不至於得此絕症。

“下旨,將張翀釋放歸家,派禦醫前去治療。”

“是!”

國君明明知道派遣禦醫去治療已經無效了,但還是派去了。

至少讓張翀能夠死得瞑目。

黎隼走了之後,國君又重新躺回到卞妃的大腿上。

“煙兒,你說寡人是不是特別刻薄寡恩呢?”國君問道。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

你說不是,顯然是在撒謊。

你說是,國君心裏又會不痛快。

卞妃伸手撫摸寧元憲的眉毛,溫柔道:“臣妾寧願夫君刻薄寡恩一些,免得委屈了自己。”

寧元憲動情,抱住卞妃的腰身,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輕輕吻了一口。

上天保佑,給煙兒一個孩子。

…………………………

張翀被抬回了家,已經徹底瘦脫了形狀。

這幾個月他在大理寺監獄內雖然沒有受到什麼酷刑,但也受夠了冷暴力。

每日的飲食糟糕至極。

而且他這個腸癰幾天之前就發生了,但大理寺的牢頭卻諷刺他是在做戲。

想要找大夫看病?可以啊,給錢就行。

除了黑水台的監獄,天下任何監獄都一個德行。

別管你再大的官員,隻要進入了我這監牢裏麵,那就是孫子,不管幹什麼都要掏錢賄賂。

當然,如果你要是會起複的話,這些牢頭不敢虐待你,甚至還會來燒一燒冷灶。

張翀剛進大理寺監獄的時候,那些牢卒和牢頭紛紛過來巴結,想要結一個善緣,也算雪中送炭不是?

結果幾個月時間過去了。

國君仍舊對張翀不聞不問,根本就沒有機會翻身了啊

那大家還客氣什麼啊。

牢卒和牢頭開始敲詐要錢。

張翀怎麼可能會給?

於是,就受到這些小人的冷虐待。

腹中劇痛好幾天,直接痛得昏厥過去,高燒不退,牢頭這才慌了,趕緊報了上來。

大理寺的大夫過來檢查之後,直接就判斷是腸癰。

“等死吧!”

張翀之前畢竟是堂堂太守,幾人趕緊將他病情上報給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也猶豫了很久。

要不要等張翀死了之後再上報國君,這樣一了百了。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那樣做,耽擱了幾個時辰後,報入宮內。

就這麼一耽擱,好幾天過去了。

張翀已經奄奄一息,生命垂危。

……………………

幾個禦醫輪流給張翀診治。

“確是烈性腸癰,已經快要爛完了。”

“高燒得這麼厲害,已經沒有什麼神智,而且不斷寒戰,還有黃疸。”

“已經不治了。”

幾個禦醫共同判斷。

“二公子,準備後事吧。”

禦醫朝著張洵道。

而此時張洵,跪在床邊上發呆,整個人仿佛已經失去了反應。

“二公子,要不要我們開一些麻醉散,讓令尊服下之後,沒有痛苦中離去?”

張洵搖搖頭道:“不用了,父親就算要去,也要清醒地去。”

禦醫心中冷笑,張翀此時高燒得嚇人,早已經不清醒了。

“二公子節哀。”禦醫道。

然後,幾個禦醫紛紛離去回宮稟報。

其實,他們來就表示一下國君的態度而已,所有人都知道腸癰無治,來了也是白來。

等這些禦醫走了之後,張洵的淚水方才緩緩落下。

這個時候他已經痛苦到麻木了,已經開始懷疑一切了。

當時三弟張晉死去,已經然給他感覺到錐心之痛。

如今父親張翀又要離世,張洵的世界幾乎都要崩塌了。

無邊無盡的絕望!

這種絕望的清晰,幾個月前就漸漸開始了。

張翀剛剛入獄的時候,張洵還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國君隻是一時之氣。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不敢抱有希望了。

父親在國君心目中的分量或許太低了。

而且他還不願意認罪討饒,國君怎麼可能會為他妥協?

現在,他終於絕望了。

父親,您這一輩子值嗎?

那些庸官貪官,安享榮華富貴。

您為了國君嘔心瀝血,結果卻遭此下場。

當年國君要推行新政的時候,這些官員又有哪一個人願意做出頭鳥,又有哪一個願意去得罪人?

還不是您挺身而出。

結果現在呢?

庸碌無為的人反而高枕無憂,真正做事的人卻遭遇橫禍。

這種忠君還值嗎?

但不管張洵如何悲憤,如何絕望,都已經沒用了。

張翀早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昏迷。

已經高燒到一個嚇人的溫度,而且渾身發黃。

枯瘦身體不斷戰栗。

張洵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緊緊握住父親枯瘦的手,跪在床邊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