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事,動不動暈倒。”江一川不耐煩地皺眉,揮揮手說:“告訴她,我三個小時後就會去看她,讓她好好休息。”
“是。”羅慎應下,心想,發生這種事,也隻有江一川這種骨子裏沒有溫情的人還能好好休息了。
連自己的親舅舅都可以舍棄,隻為了討好一枚棋子,這種程度的隱忍,比越王勾踐可厲害多了,這也是為什麼他願意跟著江一川做事的原因。
但同時,他也感到後背發寒。
江少有一天,會不會因為那個女人,而把自己當成江傳峰一樣的、可以舍棄的人呢?
羅慎看向江一川那張溫潤但棱角分明的臉,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他一定會。
所以,自己一定要盡快除掉那個女人!
飛機呼嘯著起飛。
雲層下大洋彼岸的那頭,墨淵一邊聽著十五的彙報,一邊往療養院裏走。
“之前網上還有幾個明顯幫江傳峰說話的,現在都被網友罵得狗血淋頭。現在整個圈子,沒有一個人再敢為一個板上釘釘的殺人犯說話了。”
墨淵停住腳步,看向不遠處草坪上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輕哼一聲說:“殺人犯?我看沒那麼簡單。到現在為止,你看到江一川有什麼動作嗎?”
“您的意思是……他存著大招?”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畢竟是親舅舅。你盯著公司那邊,尤其是老頭,他有任何動作隨時告訴我。”
“是!”
電話切斷,墨淵大步朝輪椅上的那個男人走過去,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你剛醒過來,怎麼就出來吹風?不要命啦?!”
輪椅被護士轉過來,露出那張跟他有點相似,但是非常病態的臉,短短幾個月沒見,又瘦了一大截,幾乎要瘦脫相了。
男人脖子上貼著滯留針管,努力地彎起幹裂蒼白的唇笑了下,比哭還難看。
這就是他的哥哥墨笙嗎?連他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墨笙墨淵,他們那位短命的親媽給他們取的名字,就是想告訴他們,這個世界就是一個深淵嗎?
墨淵喉間一苦,別開眼說:“要曬太陽就去陽光房曬,等以後恢複病好了,我帶你去海邊兜風。”
“好。”墨笙頓了下,又說:“你別怪醫生護士,是我自己要出來的。”
墨淵張了下唇,悶聲“嗯”了一聲,抬腳走過去,接過護士手裏的輪椅,把他慢慢往漂亮的尖角大樓裏推。
這個療養院,是墨炎珩專門給墨笙修的,但他身為父親,一年卻隻來看望一次這個重病癌症的大兒子。
但即便是這樣,墨笙也從沒跟任何人抱怨過。
輪椅壓過草坪,墨笙問:“這幾個月,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嗎?”
“沒……有。”
墨笙有點意外地側頭看向後方。
“這是有,還是沒啊?”
“算是吧。”墨淵輕咳一聲,說:“有個女人……應該說是女孩,還挺有意思的。”
墨笙愣了下,隨即高興地笑起來,拍了下墨淵推輪椅的手笑罵道:“你小子!談戀愛都不跟你哥我說!該打!”
“這麼點事,動不動暈倒。”江一川不耐煩地皺眉,揮揮手說:“告訴她,我三個小時後就會去看她,讓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