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距離秋獵還有僅僅三日。
台風來得快,去的也快,僅僅刮了一天便離開南都府深入內陸,但它造成的影響卻是極大的,整個南都府恍如地獄,一片狼藉。
傍晚,天色晴朗,空氣清新。洪仁從一間小茅屋裏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疲憊卻又欣慰的笑容。
這幾日,他幾乎沒有怎麼好好地休息過,白天去戶部當值,晚上則是前往各個村落,一戶戶的遊說百姓,但,貌似徒勞無功。
這個時代的百姓是愚昧的。
民不與官鬥,更何況這個官是皇帝的兒子,甚至還是皇帝極為看重的三冠王,去告他…百姓們連想也不敢想。
好在,並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敢怒不敢言,有人家中因“砍樹事件”死了丈夫、死了兒子的,終於在搖擺不定中被洪仁說服,誓要與三冠王魚死網破。
洪仁走出村落,伸了個懶腰,這幾日真的是有些太累了。
總算結果是好的,也不枉費他花費這麼多時間和心思。
一切都布置好了,接下來,就等好戲開鑼登場……
洪仁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朝著木府方向走去。
這幾日因為台風的緣故,他都借居在木府…當然不是自己主動要求的,主要還是因為木家人太過客氣。
尤其是丈母娘,明顯上次被自己的機智驚豔到了,現在絕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煙兒,我回來了。”洪仁走到木府門口,大聲喊道。
“咦?家裏來客人了?”進門的時候沒注意,門口拴了一輛豪華的馬車。
作為穿越狗,又是個讀書人,洪仁不會騎馬,自然也不懂馬。
但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這兩匹馬通體雪白,毛發旺盛且柔順,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發光。
簡直是要亮瞎了洪仁的鈦合金狗眼。
這兩匹馬,價格絕對不低,擱現代,保不齊就是兩輛蘭博基尼。
這年頭,能開得起蘭博基尼的,絕對是又富又貴…光是富還不行,還得有權有勢。
這一點是洪仁從便宜老丈人身上總結出來的,畢竟在木府,洪仁就沒見過品種如此優等的駿馬。
除了兩匹駿馬,後麵套著的那輛車廂也極為豪華,上品絲綢縫製、帶著金邊的門簾和天窗……無一不展示著馬車主人的大富和大貴。
頂級富豪。
有錢人和有錢人玩兒,這是很尋常的事情,洪仁並未太過放在心上,從側門進去,快步往自己的廂房走去。
老丈人是做大事的人,嗯…我是鹹魚,打擾到老丈人談生意就不好了…
反正最後賺的錢都是我的……
“砰。”
由於低著頭走路,洪仁一個沒注意,和迎麵而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你敢撞我。”身穿華服的公子哥陰沉著臉,哼了一聲。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洪仁抬起頭,望了一眼公子哥。
頭上戴著一頂珍珠作飾的帽子,錦衣之上,繡著一條黑色的巨蟒。
這位應該就是門口那兩輛蘭博基尼的主人了…洪仁心想,果然人比人得死,有錢就算了,還長得這麼帥。
“公子,要不要……”錦衣公子哼了一聲表示不滿,身後的扈從立即上前,拔刀相向。
我勒個去,神經病吧!
洪仁臉一黑,看這意思,要砍我?
我特麼不就撞了你一下…而且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被撞疼了啊。
我要做一條安靜的鹹魚,不能給老丈人惹事…老丈人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不能跟銀子過不去。
公子哥捂著被撞了地方,愣了一下,問道:“你是洪仁,洪奉孝?”
認識我?洪仁鬆了口氣:“正是。”
公子哥轉怒為喜,仔細的打量著洪仁,嘴角微微一揚:
“奉孝兄,你可知我是誰?”
洪仁腦子裏開始飛速的轉著。
剛才看見那兩輛蘭博基尼,洪仁心中就隱隱有了猜測,因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實力在馬車上鑲嵌寶石和金線的。
木老員外算有錢了吧?南都府首富,最有錢的人。但是他就不會在自家馬車上鑲金線。
財不外露,金子放在外麵,很容易被人偷走。
當然,這也與木老員外低調的家風有關。
但眼前這位卻這麼幹了,洪仁估摸著,光這一輛馬車,就足夠好幾戶普通人家生活一輩子。
他不但這麼幹了,而且還將馬車就這麼隨意的停在了木府門外,連看管的人都沒有。
這充分的說明眼前這名錦衣公子極度有權勢。
真沒點東西,敢把金子放外麵?
洪仁仔細的打量著錦衣公子,然後,忽然躬身拜倒:
“草民洪仁,拜見七冠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