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淑慎好像聽百靈說過,這宮裏的宮人對蘇蘭琢的評價,好像都是笑裏藏刀。就連最為得寵的景善夫人,在挑釁過蘇蘭琢幾次後都變得對她客客氣氣的。
笑裏藏刀?
但這笑,的的確確是噬人心魂,讓人神魂顛倒,就算裏麵有淬了毒的刀子,也願意一直看下去吧?
淑慎一笑,接著道:“蘇姐姐還不坐下,百靈,奉茶。”
蘇蘭琢眼裏淬著些笑意,對淑慎道:“早就聽妹妹性子灑脫,今日來了妹妹的宮中,看了這四周陳設都極為簡單素樸,想是妹妹不在意這些,果真是心無一物。”
心無一物?淑慎在心裏嗬嗬嗬。
百靈給蘇蘭琢奉上了茶水,蘇美人稍稍抿了一口,笑道:“陛下對妹妹真是寵愛。”
寵愛?這怎麼又跑到風祁川對她的寵愛上來了?
那邊,寂月姑姑的眼睛橫掃了百靈一下。
淑慎自嘲道:“終究是以色侍人,色馳則愛衰。”
若是別人對蘇蘭琢說出這句話,保管她會生氣,以色侍人,這整個後宮,比蘇蘭琢樣貌出眾的寥寥無幾,頂多是不分上下。但淑慎就不一樣了,淑慎和她站在一起,雖然兩人是不同類型的美,但是明眼裏就能分得出高下來。
淑慎的美,太過耀眼了。
蘇蘭琢眉眼微微彎起,接著道:“看這時辰也不早了,本宮就先告辭了,來日妹妹若是有空,也可去儀蘭宮坐坐。”
就坐這一會兒?連杯茶也沒有喝完?
淑慎實在是想不通蘇蘭琢為何會過來。
至於她說的去儀蘭宮坐坐,淑慎是怎麼也不想去的,去了之後萬一吃點什麼喝點什麼回來沒命了怎麼辦?雖然在後宮裏活的不自在,但淑慎還是想活下去的。
蘇蘭琢起身,接著笑眼彎彎,掃了淑慎近旁的宮女一眼。
淑慎覺察不對,道了聲:“你們都出去。”
蘇蘭琢的表情果然滿意了許多,接著湊近了淑慎些,對淑慎道:“去年本宮回了趟家,發現兄長鼻青臉腫的說是一個頂調皮的小姑娘打了他,前幾日,兄長寫信對本宮說,若是本宮見了那個調皮的小姑娘要記得告訴她,有些賬,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
賬?能有什麼賬?
淑慎在心裏想著,這麼久的事情了,難不成蘇符還記著?
就這麼小肚雞腸?
還是,上亭候扮作她的事情讓蘇符給知道了?
額,淑慎現在五味雜陳,若是蘇符這個人模狗樣的狗賊知道了那天他調戲的是個男人,還是上亭候霍齊陵的話,隻怕想殺了她和上亭候。
這種事情,應當是人生汙點啊。
但這些話,蘇符托給蘇蘭琢來告訴她,是個什麼意思?
她現在按理說是皇帝的女人,這個蘇符在大膽,能敢和風祁川搶女人麼?就是調戲一下也是不可以的吧。
但淑慎看著蘇蘭琢那雙和蘇符一樣微微帶著些精光的細長眼睛,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些話來。
蘇蘭琢走後,淑慎覺得自己總算是清淨了許多,她往榻上一躺,緊接著就對隨著蘇蘭琢的走出而近來的寂月姑姑她們道:“我就躺一會兒,你們出去吧。”
淑慎一覺醒來,隻覺得神清氣爽,連帶著被風祁川欺負了一晚的疲累都沒了,她伸了下懶腰,接著喊道:“百靈!”
傳來的卻是巧繪的聲音:“主子,您醒了。”
淑慎接過巧繪遞來的茶水,接著道:“已經傍晚了。”
她這些日子,每天就吃吃睡睡,偶爾去毓心夫人那裏串個門兒,也就沒什麼事了,日子一天天的,就被她給睡了過去。
淑慎一直到入睡時都沒看到百靈,一時想著興許是百靈身體不舒服先去休息了,但次日醒來,本該是沁羽給她更衣,卻依然是巧繪跑來了,淑慎這才覺察出不對來:“百靈和沁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