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白雪半堵住狹小的通風窗孔,冰溜子像透亮的尖刀,懸掛在上麵。
外麵張燈結彩,平靜祥和,這裏空間昏暗,天寒地凍。
‘啪……’
一盆冷水無情的潑在花十七臉上,趴在地上的她深抽一口涼氣。意識逐漸恢複……渾身上下疼痛不已,四肢也凍得僵硬麻木。
艱難的睜開雙眸,印入眼簾的是那張謫仙般魅惑眾生的容顏,他坐在對麵,俯視著她。好看的眸子一片寒潭,剮人心窩子,如果眼神能殺死人,此時的花十七娘都不知道會死多少遍。
“說,你到底是誰?”不怒自威的聲音響起。
花十七不由打了寒顫,牽動到身上的傷口,痛得她呲牙咧嘴。
皮開肉綻的鞭痕,新染成了一件紅色嫁衣。 滿地牢的刑具讓她不寒而栗,一頓鞭子已經夠她受得,如果將這些刑具都來一遍,她……
“我是林涵兒,是你娶回來的妻子。”呼出的氣體化作白霧,仿佛吐出的每個字都凝聚成冰。
褚衍眉頭緊鎖,一抹厭惡,“你當真還不說實話?”
花十七眼珠子裏布滿血絲,望向他。告誡自己不能說,不能說。她一定要死撐下去,劉褚衍找不到證據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我說的就是實話。”不屑的冷嘲,“丞相大人連自己的新婚妻子都不知道了?我可是你八抬大轎娶進門的。”花十七目光炯炯,用盡全身力氣,鏗鏘有力道:“剛嫁進來你就這樣對我,我的父親不會放過你。”
這句父親委實有些拗口,為了活命花十七不得裝模作樣下去。
數月前,她穿越到這個老實巴交的媒婆身上,原本想為原主好好活下去,哪曉得來到京師媒還沒做成幾樁,就被禦史大夫綁進了府邸,說她長的像他的女兒林涵兒,讓她嫁給當朝丞相。
綁回來的第二天就嫁到了丞相府,還什麼都沒機會做的她,就被這丞相大人上刑打得如此模樣。
她可什麼都不敢說,禦史大夫那狡猾的老狐狸不但用銀錢誘惑,還對她下了毒。
如果把真實原由告訴這俊俏的丞相大人,不曉得小命還能不能保住,如果臨陣倒戈,那她毒發身亡是鐵定的。
褚衍並沒有因花十七娘的話所受威脅,他上前蹲了下來,死死的盯著她。
這張臉他讓人檢查過,不是偽裝而來,如果不是他與林涵兒早有相交,險些就給騙了。
“真正的林涵兒已經死了,你是替嫁過來的。”褚衍一把捏住她的脖頸,有些顫抖。
花十七驚恐萬分,他……怎麼……知道???
“你代替她嫁過來,有什麼目的?是林禦史讓你這樣做的?”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將她半提起。
花十七瞳孔外翻,麵色由紅轉白,快要窒息,冰涼的指骨無力的扒拉著掐住她脖子的大手。不一會大腦一片空白,嘴角邊幹竭的血漬再次被溢出的熱血覆蓋,再差一點力氣,她的脖子幾乎能被頃刻扭斷。
在快要與閻王去喝茶的時候,褚衍終於鬆開,把她甩到一邊。
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立馬凸腫流血,得到解脫的花十七娘蜷縮在地,不斷幹咳和大口大口的呼吸,哪裏在乎得了其他疼痛。鹹鹹的液體流進口裏,不知是眼淚還是血水。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稍微有所緩解,花十七娘嘶啞地發出聲,我……就是林……涵兒,如……假包……換。”
“釘嘴鐵舌!”褚衍冷冷斜視而過,背過身去。
這時有人從外麵端來兩盆東西,分別放在花十七麵前。
一盆是燒得通紅的碳火,另外一盆是黑紅斑點的肥胖肉蟲。對於凍得上下牙齒直打篩子的花十七感受到火盆裏的溫度,是前所未有的溫暖,而那盆抱團蠕動的肥蟲則讓人惡心到吐。
“你……你要幹什麼?”花十七有強烈不祥的預感。
沒有人回答她,一人提起了花十七將她扣住,另外一人把她的頭往火盆裏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