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微滑落,暮氣沉重,四下裏微微蕩起了白霧,周圍的樹木花草都開始變得灰蒙蒙的。楊卓幾個人看去,那裏卻是儼然有個破廟,破廟前佇立著一隻石碣,上書:“吳越故地,子胥遭陷,掛目觀之,越國滅吳,吳民憐之,特立此碣。”短短幾句話,卻道盡當時伍子胥遭奸臣伯嚭陷害,慘死之下,曾言‘請將我的眼睛挖出置於東門,我要看著吳國滅亡‘。
幾個人進了破廟,裏麵卻有個伍子胥像,隻是微微破敗,沾滿了灰塵。伍子胥手持短劍,威武不凡,屹立在這破廟中,倒也令人敬畏。忽然,西北角傳來了一陣呼喝聲,幾個人驚異之下,出了破廟,直奔西去。西麵卻是個山穀,穀裏傳來了呼喝之聲,夾雜著淡淡的綠光。
楊卓一眨眼間,仿佛看到了珊瑚杖之光,但是明知道珊瑚杖已毀,立時收束心神。山穀中卻是顧長斌和童慶賁圍攻宮舜宇,宮舜宇此時蹲下了身子,袍袖都鼓滿了勁氣,宛如開航的船帆,又形狀宛如一隻大蛤蟆,鼓動聲勢,一躍之下,勁氣澎湃,滿眼的綠光刺人雙目,立時驚了在場諸人。宮舜宇的春秋八法,定靜思譎,陰融詭變發揮得淋漓盡致。
定,佛法通定,定即是禪,禪道主靜,靜坐以求心安神足,契合萬物。靜,是道家的思想,從一而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都是有方圓動靜中得來,這一動不如一靜,靜如處/子,深合玄奇之道。思,乃是儒家之道,三日以自省吾身,以求與天道合,與人道通,思成則意足,意足則氣閑,氣閑則洞察秋毫,進窺玄機。譎,乃是鬼穀之道,重在變化萬端,不拘一格。陰,即陰陽道之學,陰陽相合,五行相克,陰陽五行交彙,是為萬物之道。融,即融會貫通,首在致用而學,功利思想貫穿始終。詭,即令人不測,不可捉摸,以至於傷敵於無形,首創於兵家之道,兵者詭道也,即出於此。變,即出自於縱橫家之手,變隨境生,變由天地之初即不可停頓,無休止,即是萬物皆變,無有定數。
以前宮舜宇雖然也是雜學旁收,吸納了不少門派的精華,武功造詣不算很低。但是,其學到的常常是其他門派的皮毛,全杖宮舜宇心智夠高,融會貫通比較好,才在江湖上闖下了赫赫威名。當此時,這碧蟾功已成,頓時如虎添翼,宛如生龍活虎般,驚詫眾生。
童慶賁不敵,退卻時,發現了臂彎處都凝集了不少的寒霜。顧長斌直接被寒氣擊傷,噴血之下,跳到了一般,依到了一顆樹上。宮舜宇不知從何處,學來了如此陰狠奇寒的武功,十分引人畏懼。當時樊無離見多識廣,低低說道:‘這是失傳多年的碧蟾功。據說隻有接觸到了奇物良渚玉碣,才能練成此種神功。看來是宮舜宇捷足先登,得到了那良渚玉碣的靈氣,進而功夫暴漲。“
楊卓倒也聽過良渚玉碣的名字,這碧蟾功卻首次見聞,眼看著宮舜宇鼓著兩腮,確係像一個充滿了氣的蛤蟆,綠色氣息縈繞頭頂,確係殺人逼人。當時楊卓跳到了那童慶賁的近前,喝道:‘宮舜宇,你還要猖狂?“宮舜宇收招冷笑道:’小子,你來找死,好,我陪你玩。”一時,碧蟾功逼出,一股氣浪宛如寒冬冰雪鋪天蓋地,滿空螢火之光遍布,恰似夜狼襲來般眼神可怖,轉瞬即至。
楊卓和童慶賁同時出手,和這碧蟾功接觸,砰地一聲,童慶賁退卻後,震斷了身後的一棵樹,氣息大滯。楊卓一時回了一掌,兩掌相持之下,楊卓猛覺氣息倒轉,立時運氣反抗,得脫困厄,跳出了三尺遠,毫發未損。宮舜宇當時一笑,撤身之下,到了三棵樹後,一推之下,三棵樹盡數斷折,倒向了楊卓兩人。楊卓兩人一呆,一時雙掌退出,震開了散落的樹枝,當時樹葉亂舞,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