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窗戶是怎麼回事?”
臨走時,邱管家指了指滿地碎玻璃。
傅筠生低頭翻著手機,像是沒聽到問話似的,顧淺瞪了他一眼,腹誹你的小青梅砸了我的辦公室,你倒好意思當縮頭烏龜。
“辦公室不知道怎麼跑進來兩隻野貓,鬼鬼祟祟鬧騰了一陣,聽到人聲嚇的就撞玻璃逃了。”
顧淺狠狠抹了把嘴唇,強調古怪。
“兩隻都跑了?”
“一隻”顧淺的目光落到傅筠生的左腿上,咬牙切齒地擠出冷笑,“另外那隻瘸了腿,跑不了!”
邱管家斜了眼坐在輪椅上瘸了條腿的那位,聽得出這話裏的暗潮湧動,識趣地沒有再多嘴,“一塊玻璃不值幾個錢,沒傷到人就好。”
傅筠生被邱管家推了出去,顧淺不情不願地趨步跟著,準備鎖門時卻聽到雜亂的腳步蜂擁而至。
“就是她,協和醫院心內科的顧淺顧醫生,為了網絡上那些捕風捉影的不實報道,冒充產科醫生給我小媽做產檢,將人打的流產住院,我不過是找她討個說法,就被她打成這樣,這還算什麼治病救人的醫生?”
血順著孔鈺額頭流淌,她捂著腦袋控訴。
後麵跟著十幾家媒體,扛著攝像機、舉著話筒朝著顧淺。
流言蜚語夾著拍照聲,放眼望去全是嘴和眼睛。
顧淺心裏緊張,顧晏去世時被撕扯、被逼問的畫麵仿佛重現,她克製地強撐著,將鑰匙從鎖孔拔下,丟進兜裏。
“孔大小姐,這也就你爹有錢讓你上了貴族學校,這要是我們九年義務教育,你這概括全文的水平連小學都畢不了業”顧淺一步步地走到人前,大大方方地直視鏡頭,“故事可不是這麼挑揀著說的,當著這麼多媒體記者的麵,你要說就把故事給還原完整,別讓人覺得你不孝,親娘死了都不管無下限地炒作。”
“你!”
孔鈺被氣的抬手就朝她扇去,卻被顧淺抓著手腕阻止。
拍照聲驟響,無數閃光燈在閃。
顧淺肚子裏畢竟懷的是傅家的骨肉,邱管家不放心地想去幫忙,卻被坐在輪椅上的傅筠生抬臂攔下,“這種醫鬧她能處理好。”
他從容地往後靠去,嘴裏說著風涼話。
“可顧小姐懷了孕……”
邱管家猶豫著提醒,可他看傅筠生臉上毫無擔憂,當年就算鴻霖再不喜歡唐瑰,可在她懷孕時還是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他怎麼絲毫不在乎?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車禍醒來知道自己腿斷了,成了廢人,躺在床上不會動時就被人擺弄著取精留子嗣。
傅家的做法很明顯,香火不能斷,他就是個儲香火的罐子,香火延續下去,這個罐子就可以棄了。
“邱叔指的是?”
傅筠生將淡定的目光從顧淺那邊收回,移到邱叔臉上,疑惑地問。
“沒什麼,隻是吃飯回去晚了,太太恐怕不高興。”
邱管家訕笑著轉移話題,“顧小姐看著溫婉靦腆,想不到還挺牙尖嘴利。”
“環境改變人”傅筠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話鋒一轉輕描淡寫地說,“每天跟各種患者打交道,不牙尖嘴利哪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