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秋真是恨不得把這大張踢出門外去,她把綠洲當親姐妹,人家卻把她當丫頭,不氣才怪。她狠狠地瞪了大張一眼,“你母親想欺負我不懂規矩麼?什麼大戶人家小戶人家的,哪戶的人家娶妻不是要三書六禮齊備,八抬花轎上門,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地辦上一辦的,就算說是要衝喜,急了點,時間可以倉促,但這程序不能簡化,如果就那麼不聲不響地就領了人去,跟……”
林易秋原本想說跟納個妾有什麼區別,不過看到綠洲站在不遠處,這話她便忍住了沒說。也許是知道林易秋礙著她在場有些事情不方便說,綠洲走過來低頭輕輕告了聲,“小姐,我去後院整理藥材去。”說完,轉身就往後院跑去了。
等綠洲走開,林易秋才又望著大張道:“反正這樣肯定不行,如果是錢的問題好辦,一切開張由我負責。”
大張為難地皺起眉,“小姐,不單是錢的問題,是我母親她……也是聽了道士的話,要急著迎娶新人進門好衝喜去疾。”
衝喜,又是衝喜。
如果衝喜真的有用還要大夫來做什麼?
或者說大張的母親根本就是打著不讓綠洲進門做正妻的主意,匆匆娶進門,卻是做小。
難怪剛才綠洲一直低著頭咬唇,敢情是上他家被欺負了。
欺負綠洲?林易秋生氣了。
惹本小姐生氣,後果很嚴重。
“不行!”林易秋一拍桌子站起來,“你母親若是生病了,好說,我上門去給她瞧病去,診金藥費一率全免,若是想打其他什麼欺負我家綠洲的主意,哼,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大張麵色尷尬,他母親是真生病還是假生病他能不知道麼,可是母親就是那麼說的,他能怎麼辦呢?百善孝為先,他孝順母親,聽母親的話難道還錯了?
他突然覺得小姐有點不近人情了,綠洲不就是一個丫頭嘛,無父無母的他願意娶她也是一半看在小姐的麵子上。
說實話若是不是他堅持,母親還不肯讓綠洲進門呢。
林易秋斜眼看到大張一臉委屈的樣子就更生氣了,綠洲怎麼會喜歡上這個家夥呢?
“行了,這樁婚事我要重新考慮下了。綠洲沒有父母在,她的婚事就是我的事,你若是真心想要娶綠洲的,就讓你母親進城來跟我提親,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我還怎麼放心把綠洲交給你。”
大張聽了,撓了撓頭,好一會兒才道:“那我回去再跟母親商量一下。”
“嗯,去吧。”還要商量?林易秋好不容易才忍住的怒火沒一腳踢出去。
大張走後,林易秋走到後院,看到雙眼有點紅腫正在整理藥材的綠洲。
心突然就疼了。
綠洲不單主仆,不單是姐妹,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比親人還親的一種依靠。
有時依靠並不是那種比自己強的,而是可以在累的時候往她身邊放鬆地一坐,煩的時候還能盡情地吼兩聲也不擔心她會棄自己不顧的人。
綠洲就是這樣的依靠。
欺負綠洲,那比欺負她還讓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