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遲看得吃驚,猛然伸手過來,一把奪過鑷子道:“你又不是醫生,自己給自己處理傷口,萬一碰到血管怎麼辦?!”
鍾可情猛得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季子墨。趁著她愣神之際,賀遲緊緊握住了她的腳踝,用鑷子夾住了玻璃碎片,手腕一手,鮮血淋淋的一塊東西就被拔出來扔到了一側的小碟子裏。
“痛。”鍾可情本來不怕,真到見了那塊長長的玻璃碎片,還是有些心驚。
賀遲小心翼翼地替她纏著沙發,冷聲道:“知道痛,為什麼還要一個人跑出去?等我一起走,會死人麼?”難不成你還怕姓謝的會吃了你?最後一句話原想問出口的,後來一想到謝舜名方才那般惡劣的態度,他就不忍心對著鍾可情又罵又吼了。
鍾可情自知理虧,沉默不語。
外麵天色已經不早,賀遲去外麵取了一小袋東西夾在手上,而後對鍾可情道:“我還要回謝家一趟,幫謝大少爺換藥,你乖乖在病房躺著,明天我再來看你。”
“哦。”鍾可情看似乖巧地點頭,目光卻落在他手邊的小袋子上,袋子上貼得標碼她認識,是濃縮血漿。這大半夜的,去給謝校草換藥,還需要帶著冷藏的濃縮血漿?
鍾可情雖然不解,但又不好多問,畢竟在賀遲眼中,她與謝舜名隻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兩個陌生人。
待到賀遲走後,鍾可情躺在病床上,輾轉不能入睡,不知是因為腳底傳來的刺骨痛感,還是因為方才在陸屹楠辦公室外頭聽到的談話。
她不知道鍾可欣和陸屹楠又耍了什麼把戲,令鍾媽媽同意他們二人的婚事。她隻要一想到鍾媽媽在陸屹楠麵前那樣卑微的姿態,心裏就難受得很。
倘若陸屹楠真的娶了鍾可欣,那等待鍾家二老百年之後,鍾家的財產豈不是都落入那對狗男女手中?!
不!她絕對不能讓那對狗男女如願以償!
VIP6號房裏,鍾可欣正喝著殷氏送來的熱湯,陸屹楠是趁著夜深人靜闖進來的。
鍾可欣淡然自若地放下手中的湯匙,勾起薄唇,嬌笑道:“我早知道你今晚會來。”
陸屹楠的側臉埋在陰暗之中,周身散發著黑暗的氣息,他冷沉著臉,壓低了聲音逼問道:“你究竟在搞什麼鬼?!鍾媽媽為什麼跑來求我跟你結婚?”
“怎麼?你不願意麼?”鍾可欣扯著薄唇冷笑,“我們合夥背叛鍾可情的時候,你不就說過,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娶我為妻麼?我現在成全你,你反倒不開心了?難道,你不愛我了麼?”
陸屹楠見她情緒激動,終於放下姿態,“不是不愛你。隻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我說過,我一定有辦法讓你娶我。”鍾可欣緩緩笑出聲來,“現在我們什麼都不用做,隻等著向媒體宣布我們的婚訊就好——”
“太快了太突然了!”陸屹楠麵上沒有半點喜色,一片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