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人的好意,日暮杉大多數時候都無法拒絕,十分不擅長去應對。

尤其是來自那些陌生人的善意,他更是無法做到冷漠拒絕。

因為在他曾經所經曆的那段絕望的時光裏,便是一開始作為陌生人的那個人,讓他重新拾起了希望,最終走出了那份絕望。

因此,就算‘知道’這時候對方是誤會了,對日暮杉他來說,此時對方的這一份善意仍是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心情。

在這樣的心情下,對於對方誤解了的事情,他實在感到有些尷尬。

看著對方眼中的溫柔,他這時候真的是實在不好忍心告訴對方,他之所以一直在這裏站著沒有離開,並不是因為想著要在這裏等著看下一場棒球賽,他就是突然陷入了自己的悲觀世界裏,一時間沒緩過來而已。

“額,抱歉,實在是對不起。”

日暮杉這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可能是因為腦子真的抽了,這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腦子裏突然閃過他從原主那裏繼承的記憶。

他所穿越的這個國家,禮儀方麵十分的嚴格,這裏的人動不動就會來個鞠躬,在‘道歉’方麵的話,鞠個九十度的躬更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於是,身體的動作是比腦子思考還要來得快的。

並非這個世界土著的日暮杉,他在這時候直接就給眼前的人鞠了個標準九十度的躬。

此時也不過是十五歲大的瀧川·克裏斯·優,他在這時候是被眼前這個陌生少年的這一騷操作給嚇了一跳的。

首先他們此時是處在非正式場合的陌生人,然後他們之間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最後他們怎麼看都應該是同齡人,因此,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對方都不應該給他鞠這個標準的九十度躬。

受不起呀!

偏偏對方似乎對此一無所知,就這樣保持著鞠躬的姿勢,似乎是要等他接受了他的這一份歉意後才願意起來的樣子。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的瀧川·克裏斯·優他那向來足智多謀的腦袋一下子是卡住了。

幸好這時候被他剛剛給丟在棒球場上的太穀學長他自己跟著走了過來,解救了他。

“克裏斯。”

太穀翔平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那陌生的少年此時正向著克裏斯他行著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他不就是落後了幾步而已,最多也都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此時這一幕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對了,之前忘記說了,跟太穀翔平他那粗狂壯實的外表不符的還有他那奇葩的腦回路。

就比如說,球隊教練隻不過是簡單地想讓他輪休下,在某場比賽中沒有派他上場,他就能分分鍾腦補出幾千字‘他被教練放棄了’的小劇場來。

也就隻是因為他的外表太過能欺騙人,所以除了親近的人,太穀翔平他的這一性格才沒多少人知道,不過很明顯,瀧川·克裏斯·優他是十分了解他這位學長的。

因此這時候他看到他的這位太穀學長在看到他們後就突然不說話,隻是用著一臉複雜的表情看著他們,瀧川·克裏斯·優他就猜到,此刻他這位太穀學長的腦袋瓜裏肯定是在腦補著一些他這個當事人不想知道的東西。

於是他立刻出聲。

“太穀學長,不管這時候你是在想什麼,麻煩請你立刻打住。”

太穀翔平聽出了自家這位天才捕手學弟語氣中那暗含的警告。

“啊?我沒在想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