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就是猛泐的“進窪”,猛泐“進窪”後禁止人們外出,禁止青年男女婚嫁,整個寨子裏的人都埋首在繁重的農事中,而花聿樓也開始第一次除蠱。
唐百草和彭崖一起將花聿樓帶到後院的藥房中去,癲蠱喜冷怕熱,藥房裏好幾個爐火燒著,花聿樓剛進去就覺得一股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屋中唯一稱得上陰涼的地方就是裝著癲蠱母蠱的盒子,唐百草用內力護著,因此母蠱還在沉睡。
彭崖建議利用母蠱的蘇醒把花聿樓體內的子蠱引出來,但這個方法危險大,對花聿樓的身體也有一定的損害,畢竟現在子蠱在花聿樓身體裏四處穿梭跟元宵節逛花燈一樣走走停停,他們很難預判出母蠱蘇醒時子蠱會不會剛剛好就在花聿樓的手腕處,即便真在手腕處也需要有個眼力精湛的人在子蠱出其不意的時候劃開手臂把它挑出來,道手臂的經脈多,稍微挑偏一點那花聿樓整個手臂就廢了。
一開始唐百草不同意用這種方法,一來這樣對花聿樓身體的傷害太大,二來萬一真挑偏不僅蠱沒除,還搭上他一條手臂,得不償失。
彭崖當然也知道這個方法危險,但醫典殘留裏最完整的除蠱方法就是這個,後麵的辦法都是零星碎片,還要他們再心拚湊才能看出完整信息。
最終還是花聿樓鋌而走險決定試一試。
試了有一半機會以後不用克製喜怒自由自在的活著,不試就是一點機會也沒櫻
唐百草最後還是尊重花聿樓的決定,他把裝著母蠱的盒子打開,盒中的冰霧瞬間散去,突如其來的炎熱讓母蠱開始躁動起來,而花聿樓體內的子蠱像是感應到母蠱的存在,也激動的在花聿樓體內跑來跑去。
花聿樓赤果著身體,少年堅韌挺拔的身軀忽然凸起了一塊,遊走在他的胸腹處,甚至脖頸處,但這些都不是唐百草和彭崖需要的地方,他們在等著,隻要子蠱一到手臂那裏他們就用準備好的尖頭薄刀劃開皮肉將子蠱挑出來。
屋內越來越燥熱,母蠱也越來越激動,尋找不到母蠱的子蠱已經慌不擇路的在啃噬內裏,花聿樓覺得久違幾個月的疼痛又來了,他沒有出聲,硬忍著,豆大的汗珠布滿了他的全身。
大約過了一刻子蠱終於開始按照計劃來到手臂處,但它卻像能預知自己危險一樣,快速退了回去,又開始禍害其他地方。
“噗”
花聿樓猛地吐出了一口血,而後直挺挺地往後倒下。
“七童!”
“七公子!”
花聿樓回到了他住的房子,癲蠱母蠱也回到了古巫族聖地繼續沉睡。
阿夢看著花聿樓又像前幾個月一樣蒼白著臉躺在屋裏,阿爹和唐伯伯進進出出的給他抓藥喂藥,忙的腳打後腦勺,便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去打攪大人。
花聿樓這次是特地讓子蠱蘇醒發作,內裏損贍嚴重,“進窪”三個月的時間裏他是唯一一個遵循“進窪”習俗的中原人,哪都沒有去,就躺在屋裏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