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夫人見到霞兒的時候忍不住倒在丈夫懷裏哭了一場,他們兩人也是大病初愈,不一會也斷斷續續的咳了起來。
朱淄見此也覺得心中不是滋味,好好的一個家如今傷的傷,病的病。
嶽夫人和剛被喚到雲間寺的素馨在屋裏照顧霞兒,嶽青和朱淄則坐在屋外相顧無言。
朱淄看著不過四十的師兄斑白的兩鬢歎息道:“師兄,那麼多年不見,如今再這樣的情況下見麵不得不讓人感慨一句世事無常。”
聽到他的話,嶽青想到了年少時在魯班神斧門與師傅及眾位師弟們相處的時光不禁熱淚盈眶,“八年了,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身體可還健朗,是我不孝。”
聽到他主動提起師傅,朱淄開口說:“師兄,自從八年前你帶著嫂子外出遊曆後師傅他老人家就將你們住過的院子以及你用過的器具封起來讓人妥善保管,也時常和我們念叨你們,八年前江南那場瘟疫我們的心也是懸著。”
嶽青歎氣道:“是我不孝了,因為我的關係你平白無故受一場牢獄之災。”
嶽青本就是魯班神斧門收養的孤兒,有幸才能拜入‘聖手’魯修門下,更得其傾囊相授,在心中他早將魯班神斧門當做自己的家,把魯修當做自己的父親,當年帶著妻女來到江南,心中雖萬分不舍,但也明白這是不可逃避的事情。
朱淄道:“師兄何出此言,你我都知道這場牢獄必不可免。如今你的任務完成了,等傷養好了咱們就一起回去,知道你們回去師傅一定很高興。”
朱淄還有後續的事情要處理,嶽青將他送出門後交給他一樣東西便回到了屋裏,素馨出去準備幹淨的熱水了,屋裏隻有嶽夫人一個人,正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淚,見到丈夫開口問到:“你們說了什麼?”
嶽青沒有隱瞞將事情說出來,聽到能回故鄉,嶽夫人淚流的更多了,一別故鄉八載,不知家鄉親人如何,如今能回去自然喜極而泣。
“對了,霞兒怎麼樣了。”嶽青問道。
嶽夫人擦著眼淚,道:“還沒有醒,大夫說隻要傷口不發炎,不發燒,等人醒了慢慢將養著就好了。”
嶽青欣慰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蔣龍洛馬將錢世仁並金穀園一幹關係重大的嫌疑犯押回大牢縣太爺季聯城連夜審訊,雖然錢世仁承認他是幕後主謀,但是別的什麼也沒說,金穀園兩個老板倒是什麼都捅了出來,但都不是季聯城想要的,或者說金穀園兩個老板說的那些還不足以應付上麵指派下來的欽差大臣,錢世仁大概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肆無忌憚。
能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偽造鈔票且瞞天過海天衣無縫,說後邊沒有人是誰都不會信的,現在季聯城就是想順著錢世仁這一條線把後邊的人刨土豆似的連串拔起。
就在季聯城一籌莫展的時候朱淄帶來的東西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一本帳冊,記錄了七年來錢世仁和幕後之人同流合汙的所有證據,巨細無遺。季聯城打開帳冊細細瀏覽,發現身後還有戶部之人的身影,沒想到最開始不過是一個賭場糾紛,最後竟然牽扯到戶部,搞不好裏麵還有皇家貴胄的手筆,想到這頓時冷汗漣漣。
有了這本帳冊,季聯城暫時不需要錢世仁開口,一切隻等天亮欽差大臣來到將案子移交到他手裏,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八月的天亮的早,卯時天已全明,欽差大臣當然也準時到了縣衙,季聯城看到隊伍中有一個六扇門的女捕頭很顯眼,當然不是因為她的樣貌,雖然她長的很漂亮,這位女捕頭顯眼的地方在於別人都離欽差三步遠,唯有她是站在欽差身邊的,本朝雖然有女子當捕頭的先例,但委以重任的不多,更何況是貼身保護奉旨查案的欽差,所以他便猜測那女捕頭就是六扇門中唐門嫡傳女弟子——唐萱。
季聯城和欽差大臣刑部尚書龔正一同前往死牢提審錢世仁。
這座牢房當初還是嶽青設計的,多少悍匪強盜進了這都有去無回,如今用來關錢世仁也算天理昭昭,因果報應。
龔正久掌刑罰一身正氣,眼裏更是揉不進沙子,看著案上的賬本和跪在下邊的錢世仁眼中滿滿的審視。
雖然罪證如山,但錢世仁一口咬死自己是主謀,後邊沒有人,但等龔正問他之前金穀園暴斂的贓物在哪他又沉默不語,龔正知道這個案子是塊難啃的骨頭,所以並不指望錢世仁能開口,所以把目光放在了金穀園那群人裏。他讓季聯城派人好生看管錢世仁,以免他畏罪自盡。
季聯城在縣衙後院給龔正安排了廂房,陸霄晚上來找龔正時見到站在門口的唐萱,笑著上前說:“唐捕頭好久不見,大晚上還要給正叔站崗,他不心疼,我都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