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城娶的京城沈家的姑娘,沈家是做玉石生意的,姑娘的陪嫁自然也少不了這些,什麼千年羊脂玉,萬年血珊瑚,都是些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
圍觀的群眾瞧著這些東西時眼睛都直了,悄悄在底下議論起沈家來了。
“聽說沈家是皇商,今年皇太後老人家的壽禮都是在他們家置辦的。”
“是嗎?都有些什麼呀?”
“我聽說壽禮裏有一座南海觀音,有七八歲孩童那麼高,是用一塊完整的玉雕成的,瑩潤無暇,還送去了海外特地讓大師開了光。”
“喲,是哪個大師那麼厲害還專門去了海外。”
“當然是東渡的玄真法師。”
“玄真法師不是回來了嗎?沒聽說又出海了。”
“人家那是大師,豈是咱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揣測的?也許人家一高興就出海了也不一定,就是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可以見一見那座被玄真法師開了光的南海觀音。”
“你倒是癡心妄想,那是給皇家的東西,你有幾個膽子敢惦記,不怕被砍頭?”
“說說而已,又不是真要看到,而且聽說那座南海觀音是兵部和元氏鏢局的人護送,真刀真槍的,哪個不要命了敢往上撞?”
花錦城平日裏吊兒郎當沒個正形,但今天卻是十分穩重,加上他那張臉倒真有翩翩公子的感覺。
花溢亭見他這個樣子,笑著說:“果然婚姻能使人成熟,五哥你這個樣子我都不認識你了。”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花錦城心裏正亂成一片呢,又聽弟弟這麼打趣,忍不住說:“去去去,忙你的去,別來這煩我。”
花溢亭不滿意,說:“怎麼就煩你了,我跟著你就是看看你有什麼需要我打下手的,再說了今天是你小登科的好日子,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什麼好煩的。”
“煩的就是你,走走走,你去找大哥也好,二哥也好,甚至和三哥一起去看看哪裏有安全隱患也行,別來煩我。”花錦城哪裏會說是因為自己沒見過未來的媳婦所以心裏緊張啊,萬一要是不是自己心中想象的那樣怎麼辦?
花錦城這種對自身及其配偶所形成的關係的擔憂和顧慮,害怕擔心婚姻以及家庭方麵的壓力,包括潛意識存在的,現實客觀存在的方方麵麵,簡化來說就是婚前焦慮症,不過他的情況比較特殊,從訂婚到昨天都沒有發作,偏偏今天看到滿堂喜慶的時候忽然冒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在盲婚啞嫁的時代,不僅女孩子心中有美好的婚姻憧憬,怕命不好嫁錯郎,男人也有,哪個男人沒有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妻子是個容貌傾城,性情溫和,溫柔體貼又持家有道孝敬公婆的好女人。
花錦城懷揣著期盼和好奇終於熬到了晚上,眾人象征性鬧了洞房,說了賀詞就相繼離開了,很快房裏就隻剩下新郎和新娘兩人。
看著坐在床上蓋著紅蓋頭身姿曼妙的女子,花錦城不免有些心跳加快,他走上前去,輕聲問道:“我要掀蓋頭了,你,你準備好了嗎?”
還蒙著臉的腦袋輕輕點了點。
花錦城這才彎下腰雙手拿起兩邊慢慢往上提,小巧的下巴、嫣紅的唇瓣、秀氣的鼻子逐漸出現在他眼前,他手上的速度不禁加快了,將蓋頭一拿開,一個芙蓉如麵柳如眉的嬌豔女子便出現在他麵前,她仰著頭看著自己,眼中眸波流轉,煞是迷人。
雲娘在房裏坐了一晚心中也滿是期盼和不安,她雖然和花錦城早早定了親,兩人卻從未見過麵,但家裏人都誇他是個熱情爽朗的好男兒,長的更是俊,這讓她心裏不禁有些憧憬,她未來的丈夫應該是個容貌俊朗,性格粗獷的男兒,但聽到他溫聲細語的詢問自己是否準備好的時候她又覺得或許在他粗獷的性格裏也有幾分溫柔細致。
橫在兩人之間的蓋頭終於掀開了,她抬頭看著麵前的男子,見他也用同樣的目光凝視自己,雲娘臉龐不禁有些發熱。
“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顏。”
花錦城看著容顏嬌美的雲娘,脫口而出。
雲娘在家時也曾讀過幾年書,聽出花錦城詩中的驚豔,螓首不禁垂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