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夜晚來得很遲但也來的很快,申時末的時候天邊的晚霞還有餘暉,到了酉時天幕就是一片深藍了,陸霄穿戴整齊找到關灩灩時,她正與薛冰麵對麵在花園亭子裏把酒言歡。這個季節瀚海鎮的蚊蟲那麼多,但在關灩灩的花園裏卻一隻都沒有見到,空氣裏反而彌漫著桂花的香味,陸霄不得不承認在這條件艱苦的瀚海鎮裏,關灩灩這裏確實是個人間天堂。
“你這個人命可真大!連馬都死了,你居然還活著。”
薛冰背對著陸霄所以沒看到他,但她對麵的關灩灩直接和陸霄打了個照麵。
“這還多虧了王妃你救了我。”陸霄走上亭子,在薛冰旁邊坐了下來。
關灩灩道:“你錯了,要不是薛冰你也活不到現在。”
陸霄接著說:“可要不是王妃你的解藥,我恐怕也活不下去。”
關灩灩並沒有因為陸霄的話而軟化語氣,依舊冷漠地說:“你這多管閑事的習慣再不改,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丟的。”
薛冰接過關灩灩的話道:“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為了追求事情的結果常常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所以你們是真的查到什麼東西了才被人下毒的嗎?”或許是剛剛的談心,關灩灩對薛冰倒沒有像陸霄一樣冷漠。
“算是吧,起碼解開了我那個朋友為什麼會來瀚海鎮的原因,也知道了西邊沙漠的秘密。”陸霄為自己倒了一杯溫熱的桂花酒。
關灩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些笑容,雖然笑得不走心,但起碼比之前冷冰冰的模樣好了不少,“那恭喜你們了,時辰也不早了,客房我也已經讓人給你們準備好了,但如果你們急著離開,馬匹就在馬廄裏,恕我不能奉陪了。”
“那我們就多謝王妃的款待了。”陸霄的意思是今晚他們兩個在這住下來。
“不用客氣。”關灩灩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見人走遠薛冰才輕聲對陸霄說:“你為什麼要對宮素素說那些話,明明我們除了遛彎什麼都來不及做。”
陸霄並沒有急著回答薛冰的話,而是定定得看著她,半晌才開口道:“要是以前你不是該糾結在我為什麼隻顧著和關灩灩說話不理你,怎麼今天那麼聰明一下子抓到了重點?”
薛冰氣的推了一下他,嬌嗔道:“去你的!我像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亂吃醋的人嗎?”
“不像。”陸霄笑著搖搖頭,
“那你是懷疑……”薛冰也不傻,見陸霄這樣稍一思考就明白了陸霄話中的關竅,“所以你是想引蛇出洞?”
“不,是請君入甕。”
薛冰驚訝道:“你是說你知道是誰了!”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陸霄笑了笑繼續賣著關子。
“不說就算了,你自己慢慢喝吧,我先去休息了。”薛冰問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糾纏下去了,擔驚受怕地守了陸霄一個下午剛剛又陪關灩灩喝了幾杯酒,困意一上來人就有點疲倦,但陸霄卻不放人。
他拉著薛冰的手,麵上一片凝重,剛才在房間裏他就注意到薛冰手上泡的發白的傷口,如今再看來更是猙獰。
“這是為救我傷得嗎。”陸霄不敢觸碰傷口,輕聲問道。
“現在說這個不重要了,你不是救回來了嗎。”薛冰顧左右而言他,但意思很明顯,這傷就是救他受的。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受傷的。”陸霄握著薛冰的手,目光堅定地說到。
薛冰看著迥然不同的陸霄,心裏想這毒是進腦子了嗎?
今天是瀚海鎮的鬼節,一大早霞兒就聽到底下老板娘反複的叮囑老板在今天一定要把柳無風的棺材抬到西邊去葬了,不然不吉利,她每說一次,霞兒心中就會莫名的就會湧起一陣煩躁,臉色也變得不好。
“你有什麼心事嗎?”坐在旁邊的花聿樓輕聲問道。
霞兒搖搖頭,說:“沒有,隻是我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心裏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