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柳無風(1 / 3)

霞兒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什麼,似乎她做的每件事看似和花家毫無關聯,但偏偏每次都是需要花家人來協助完成,包括這次。

霞兒不解問道:“四哥,你的意思是?”

“我們現在很需要裏麵的東西,但又不能讓上頭知道。”明明像是私吞軍餉的事情,但花博衍臉上的表情卻一派輕鬆。

霞兒不解問:“你是讓我在你們把東西搬走後再把倉庫炸了?”

花博衍搖搖頭,說:“你說對了一半,我要你在官家耳目前親自把倉庫炸了,但實際上留一條活道供我們事後把東西挖出來。”

“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這筆錢來路不明嗎?”霞兒不解,按理說發現大量財寶可以上報朝廷,再趁機讓朝廷用這筆款項充當軍餉。

花博衍點點頭,說:“你說對了,這筆財寶確實來路不明,去年我的探子告訴我有一隊人馬護送著十幾個箱子來瀚海鎮,待了幾天後就走了,但箱子卻不見了,我懷疑是細作,所以派人到瀚海鎮仔細的探查了,最後發現了山洞裏的東西。”

霞兒驚訝地說:“難道這夥人把那些東西放下之後就銷聲匿跡,找不到他們了?”

花博衍道:“並沒有,他們反而隔一段時間就來一次,每次都會帶大量的珠寶現銀過來,我們也曾時派人跟蹤他們試圖查清楚這筆財寶幕後之人是誰,但派去的人無一幸免被滅了口,有一次他們護送東西來時我們布局抓到了他們,但就在準備審問時他們自己咬破藏在嘴裏的毒藥服毒自殺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每隔幾個月就會送東西到瀚海鎮,從不間斷。”

聽花博衍這麼說霞兒也覺得幕後之人這樣做不像是在藏財寶,倒想是引起花博衍的注意,倘若花博衍真用了這來路不明的錢,日後這銀錢的來曆查清楚了,發現不能碰,那花博衍以至花家都會陷入危險裏,就為這個花博衍也不敢輕舉妄動。

“要是寫折子上報朝廷呢?”霞兒問。

花博衍聞言歎了口氣,說:“霞兒,你還年輕,不懂這裏麵的事情。如果我不讓朝廷知道這筆錢,那這筆錢會變成戰士們過冬的棉衣長靴食物,但如果這筆錢充了國庫,那他們會變成碩鼠身上的皮毛,蠢蠹嘴裏的獠牙,國賊手中的利劍,一分一厘都不會落在將士們的手上,即便撥下來了,真到了將士手裏也十不存一。”

霞兒今晚還是第一次從一直帶著笑容的花博衍臉上看出了憤懣,花博衍和她見過的花家幾位兄長不同,常年行伍生活讓他的精神麵貌做出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從他身上看不出江南水鄉的溫潤,而是邊塞黃沙的孤傲熱血。

霞兒不好問的太詳細,隻說:“四哥我明白,我和七哥已經找到那個軍需倉庫了,並且改了機關,隻要將一樁案件的凶手引出來我便在眾人麵前假裝擊毀倉庫,留一條活道給你們,等我們走後你再派人按照我留下的記號進去把東西運出來就可以了。”

花博衍點點頭,說:“好!七童今夜就在我這休息,我來照顧他,我早已讓人給你準備了幹淨的帳篷,你先去休息吧。”

霞兒說:“那怎麼行,你日理萬機,今晚我在這照顧他就好了,一會你讓人送一盆熱水來,他今天喝了那麼多酒,我怕他會不舒服。”

聽到這鋼鐵直男花博衍終於發現不對了,他以為花聿樓跟霞兒來瀚海鎮是因為家裏長輩不放心小姑娘一個人,所以才派幼弟跟來的,沒想到原來還有另一個原因,既然這樣,他就不好當拆鴛鴦的執棒者了。

熱水很快送上來了,霞兒擰幹毛巾替花聿樓擦幹淨了臉和雙手,正想幫他寬一寬衣領的時候手忽然被人抓住了,花聿樓睜開眼睛,麵帶微笑地看著她,眼中沒有任何醉意。

“你沒醉?”霞兒驚訝不已。

花聿樓粲然一笑,說:“四哥剛才一直灌我他自己卻不喝我就知道他有話想和你說,所以我裝醉的。”

“我們說的話你也全聽到了?”霞兒問。

花聿樓不說話隻是點點頭。

霞兒問他:“你是怎麼想的?”

花聿樓想了一會才沉沉說道:“四哥這些年很辛苦,他從小兵當起,一步一步走上來,家裏寄過來的東西他都折成現銀充當軍餉,要不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四哥不會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