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現在陸霄身上的二十條緞帶是燙手的山芋,那北冥軒和高繁瑁就是行走的靶子,能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幾月未見的北冥莊主風采依舊,他的腰間依舊掛著那把造型古樸削金斷玉的佩劍,他麵無表情地朝他們的包廂走過來,仿佛看不到蓄勢待發的湘西四影,直盯盯地看著陸霄,語氣毫無起伏地說到:“需要幫忙?”
別人問“需要幫忙”可能是問對方搬東西需不需要搭把手,或者家裏孩子沒人帶需不需要幫帶一下?但北冥軒的“需要幫忙”就不一樣了,他的意思是需要我幫你殺人嗎?
所有人都明白北冥軒這句話的意思,包括臉色變得慘白的湘西四影,他們本就穿著黑魆魆的衣服,這下更襯得像鬼魅了。
陸霄見北冥軒不像開玩笑,忙擺手說:“不需要,四位請回吧,陸某朋友來了,恐怕不方便請四位進來喝杯茶了。”
事實上湘西四影巴不得陸霄下逐客令,這樣他們就有理由離開,而不是被北冥軒嚇得落荒而逃。
見湘西四影走後,北冥軒看著屋裏的幾個人對陸霄說:“你忙?”
饒是北冥莊主再言簡意賅屋裏其他三人也知道他是專門來找陸霄的,甚至可以說是特地從山莊裏出來替陸霄引走一波注意力的,三人將包廂留給了北冥軒和陸霄,花聿樓讓人把整層樓都清空了。
包廂裏重新端上了茶點,陸霄給北冥軒倒了一杯茶,說:“我還以為你到八月十五之前不會出現,你知道現在整個江湖都在找你和高繁瑁。”
北冥軒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語調依舊是波瀾不驚地說:“現在全部人想挖地三尺找出來的人是你。”
陸霄聞言苦笑道:“沒想到你消息那麼靈通。”
北冥軒麵無表情道:“街頭巷口的黃口小兒都知道的事情稱不上靈通。”
在緞帶還沒有交到陸霄手裏的時候就有人刻意把這件事情在江湖上散出來了,等消息發酵後陸霄剛好拿到緞帶,並且對它們未來的去處一籌莫展,北冥軒知道這個消息也無可厚非。
“北冥,你的性子還真是一慣的不討喜。”陸霄失笑到。
“你今天專門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陸霄在知道兩人決鬥的時候曾想過去找北冥軒問他是怎麼回事,但他沒有去,因為他知道同為當今武林最負盛名的劍客,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打一架,隻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那麼快,北冥軒的孩子甚至才出生一個月,如果結果是他們想要的還好,如果不是,百年後要是一家三口相遇,孩子是否會認得北冥軒。
“在家待的煩悶了就出來走走。”北冥軒沒想到陸霄會問他這個問題,平靜的臉色終於出現了一點波瀾,雖然轉瞬即逝,但太明顯了,就像一顆石子扔到平靜的湖裏,雖然石子很快沉了,但它還是蕩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陸霄像是想到什麼揶揄道:“你這隨便走走就走到了和北冥山莊相反的臥雲樓,腳程夠快的。我都懷疑你是提前知道我的位置,又提前知道有人來找我的麻煩來幫我解圍的。”
北冥軒又開始沉默不語了,一般他忽然不說話陸霄就知道他說對了。
陸霄見他不再開口,哈哈笑道:“北冥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關心我,為著這份情意也該浮三大白。”
北冥軒道:“我不喝酒。”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當爹的人,孩子聞不得刺激的味道。”陸霄笑得咳了起來,咳了半晌才說:“你放心我陸霄不會因為這二十條緞帶發生什麼事,倒是你,離八月十五隻剩不到五個月,應該專心閉關準備。”
若說北冥軒散步散到臥雲樓陸霄一萬個不相信,但他偏偏來了,來了就算了,還一來就幫陸霄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這讓陸霄更加確定北冥軒是為了他才來的
。
因為那二十條出入宮廷的緞帶,陸霄成了江湖中眾矢之的,他們都想拿到緞帶,畢竟高手對決可遇不可求,可能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即便不是一輩子一次,多少也是看一次少一次,當然要努力爭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