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簡見他心情好一些了,便問道“蘇老哥中秋後就要去西關了,準備的怎麼樣。”蘇擎喝了一口酒“上戰場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又不是去遊山玩水。”
周行簡習慣了蘇擎這話方式,他與蘇擎自少年時起就是同窗,後來二人一個從文,一個從武,都做了官,不過倒是也沒生疏,依舊蘇老哥周老弟的叫著。他歎了一口氣感歎道“如今都是年輕饒下了,也不知你這一把年紀了還要上戰場去幹什麼。”
蘇擎放下酒盞開口道“我是鎮國將軍,領著大周的俸祿,自然要守好這大周的國土與百姓。這也是我答應先帝的事,不能食言。”
“話雖如此,朝中不是還有青玄與澤川嗎,這倆子本事可不比你差。”
“聽聞青玄此次隻是臨時回來,中秋後便要趕回去。北邊雖是沒有大動作,卻也不能放鬆警惕,還需他在那邊盯著。澤川遠在廣陵,更加不是合適的人選。我早年便同先帝在西關打過仗,那邊我也熟。我去再合適不過了。”
周行簡沒搭話,他是了解自己這個多年好友的,跟著先帝在戰場上殺出了這大周萬裏江山,也親眼見過戰爭中普通百姓遭遇的苦難。正直忠誠,幾乎把自己的一生都貢獻給了大周,絕無二心。
他與蘇擎是跟著先帝一路走過來的,還把自己的女兒嫁與了二皇子。二皇子登基成了昭文帝,女兒就成了這大周的皇後。本應告老還鄉,卻身不由己。當年的老朋友都不在了,唯餘他們兩個在還在這朝堂上。雖官至一品,卻隻是不得帝王信任的空架子而已。
想到這他轉頭看向了上座的昭文帝與周皇後,不由得搖了搖頭,拿起酒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繼續同蘇擎談論別的事。
這邊,蘇靳涼也進入了獵場。她是跟在隊伍後麵的,此時大部隊已經散開,她正騎著馬悠然的欣賞著景色,雖參加圍獵是為了爭一口氣,但她也不想冒失的把將軍府推到風口浪尖。身為蘇擎唯一的孫子,鎮國將軍府的血脈,她必須“資質平平”。
緩緩吐出一口氣,她覺得這樣挺好,不用像之前一樣賣命,甚至能有機會這樣看看風景,做著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果可以,本本分分的當個少爺也沒什麼不好。
林子裏靜悄悄的,偶爾有鳥兒與走獸騷動和少年們歡呼的聲音。蘇靳涼偶然在前方發現了一顆杏樹,上麵的杏子已經成熟了,黃澄澄的,壓得樹枝微彎。她策馬到了跟前,伸手去摘了幾個放進了懷裏。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輕笑“蘇公子喜歡吃這杏子嗎?”
蘇靳涼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微微朝那茹零頭“見過柳世子。”
柳青尋騎著馬到她跟前“蘇公子不用多禮,我們二人也算是有緣,不如交個朋友如何。”蘇靳涼不知為何莫名的不喜眼前這人,可對方身為廣陵王世子,她也不好拂了他的麵子,便開口道“世子請便。”“好,那我以後就叫你蘇兄了。”完他看了一眼蘇靳涼的馬,略微詫異“蘇兄沒獵到獵物嗎?”
“還沒。”“需不需要我幫忙?”蘇靳涼勒了一下韁繩,淡淡的道“謝世子好意,不必。”柳青尋隨即笑道“是我唐突了,不過蘇兄叫我青尋就好,不必這般客氣。”“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在下不打擾世子了,告辭。”完便策馬朝另一邊而去。
柳青尋歎了口氣,頗為無奈“唉,還真是……難以接近呢。”
蘇靳涼離開後又轉了一會,瞧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射了幾隻兔子,拴在了馬背上打算回去交差。她剛翻身上馬,便覺得身後有異動,眸光微凝,身子迅速往左側一歪,一隻箭擦著她揚起的黑發而過,削斷了幾根發絲。
她轉頭,聲音冷冽“誰,出來。”話音剛落一旁的草叢中便走出了幾個少年,為首的正是在翎雀台廣場上跟自己過不去的林棋。林棋手中拿著弓大搖大擺的走出來,看著蘇靳涼,道“居然讓你躲過去了,算你運氣好。”著目光落在了她剛拴好的獵物身上“這樣,將你的獵物交出來,本少爺今日便饒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