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盡見謝硯安有些心翼翼的樣子,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微微笑了笑道“我相信你。”謝硯安抬起頭,眼睛裏已經都是水霧,江無盡的身影在她眼前有些不真牽她使勁眨了眨眼,才看清了江無盡的臉。
他在笑,謝硯安看見江無盡的笑容有些開心。她很喜歡看江無盡笑。從她被買來的那一就喜歡。
當時她家道中落,被發賣到奴仆市場,從還算錦衣玉食的姐變成了最卑賤的奴仆。在那個肮髒又黑暗的地方待了三,她甚至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睡過一個好覺。那種地方弱肉強食,她不認命,卻也隻能認命。
從不願為人奴到開始渴望有人能來賣走她,僅僅過了三。在忍受了三地獄般的日子之後,終於在第四的清晨,她被人看中了。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賣走她的人看起來應該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江湖中人,她很知足。她那時想隻要能離開那裏去哪兒都校
她被蘇彥帶到鏈山,見到了江無盡,少年眉清目朗,正在看著她笑。她覺得有些丟人,短短三她身上已經髒得她自己都忍受不了,在幹淨的少年麵前她根本就抬不起頭,但那個少年卻朝她伸出了手。
笑著“你好,我叫江無盡。你叫什麼?”
那一瞬間,她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從那以後,這個笑容便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裏;從那以後,他的每個笑容都會讓她心動。
就如現在一般,謝硯安發現她好像還挺容易知足的。
“傻硯兒,我怎麼會不信你。”江無盡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謝硯安抹了抹眼角的淚“你渴嗎?我給你倒點水?”“好。”聽到江無盡好,謝硯安連忙站起身,雖然雙腳被鐵鏈束縛著,但她還是有一定的活動範圍的。
江無盡依然不能動,謝硯安便給他倒了一杯水喂給了他。謝硯安跪坐在江無盡的身側,有些猶豫的開口道“那個人,她……”江無盡知道謝硯安的意思“不,不會,她死了。”
謝硯安也知道不會是她,但她心裏就是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提醒她這人與蘇靳涼太像了,就好像是一個人。
江無盡又何嚐不是,他自然是不信蘇靳涼還活著,但他到現在才知道那日他看到的眼神不是幻覺,甚至他到現在也找不到那個梁夕對他出手的理由,想來想去似乎也就隻有那一個答案。
蘇靳涼重新回到了往生殿,換回了平時的男裝打扮後便來到了位於山頂的石室,古梵和易寒正在外麵等著。易寒正靠在那棵杏樹下麵搖著折扇,見蘇靳涼來了,便站直了身子“主子,關在裏麵了。”
蘇靳涼點點頭,看向石室緊閉的門。思緒萬千,半年前,是她被關在裏麵,而現在,關在這裏麵的變成了江無盡。
她緩緩的走到了門前,門口看守的是遠山閣的人,見她走過去便利索的打開了門。隨著門被打開,塵封的記憶便如洪水猛獸一般撲麵而來,蘇靳涼心髒猛的抽疼了一下,差點沒站穩,用手扶住了牆壁才沒有倒下去,古梵當即想要衝過來,蘇靳涼抬手製止“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