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青尋的神色微變,溫拓心中生出了幾分懼意,便收斂了一些“本皇子,就是,就是不太明白。”
“那在下便再為二皇子解釋一遍”柳青尋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微微前傾“我放他們走,是因為暮沉沒有二皇子想象的那麼好對付,就算你動用軍隊,也未必能抓得住他。”
“你怎麼就能肯定,我南詔三十萬大軍,還抓不住一個暮沉。”溫拓語氣放緩了幾分“他再怎麼有本事,也比不過三十萬士兵。”“用三十萬士兵去對付一個大周的將軍,二皇子,就算你贏了,不丟人嗎?”
用人數取勝,是下下策。
“這……”溫拓頓了頓“這,我沒想過。但是那暮沉,真的有那麼厲害?”柳青尋緩緩的點了點頭“自然有,”說著他看向溫拓“二皇子,我說過,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的能力。”
溫拓走後,柳青尋一個人坐著,思索著幾天前的事。他在跟暮沉打鬥時,能清楚的感覺到,暮沉根本就沒用全力。他隻是在試探,或許是在試探他的身份,或許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在探自己的底。
無論是那種情況,都在印證著柳青尋依舊不如暮沉。他握著茶杯的手不斷收緊,他還是不如他,從小到大,他隻贏過他一次。但那次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炫耀。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腦海中又浮現出暮沉抱著蘇靳涼離去的背影。他是喜歡他的吧,柳青尋想著。
暮沉一向就是這樣,喜厭都寫在臉上。從不吝嗇自己的喜歡與厭惡,坦坦蕩蕩,不像他。
他有時也會問自己一個問題,和溫拓同樣的問題,為什麼放他們兩個走?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問他有私心嗎,他覺得是有的。他確實不想讓蘇靳涼死。
在暮沉來救蘇靳涼的時候,他內心深處甚至有一絲慶幸。但他討厭這樣的自己,誰都可以喜歡蘇靳涼,但他不能。就像溫拓說的,他嫌惡心。
……
西戎國都,溫澤正半躺在軟榻上,笑得開懷。
他身前站著一個神色冷峻的黑衣人,就是他將廣陵發生的事告訴了溫澤,此時正安靜的等著溫澤笑完。“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也太好笑了。哈哈哈……”溫澤竟是笑出了眼淚,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淚水“溫拓那個白癡究竟在做什麼?果然,果然蠢就是蠢。”
到手的人就這樣送出去了,嘖嘖嘖,看來溫拓是在被那個柳青尋牽著鼻子走了,這樣的一手好牌都能打得這麼爛,溫澤微微搖頭,他這個弟弟還真是沒辜負他的期望。
“你說,”溫澤看向黑衣人“溫拓蠢不蠢?”黑衣人垂著頭“屬下不敢妄議。”“算了,不問你,無趣。”溫澤揮揮手,又躺了回去“你下去吧,有消息了再來告訴我。”“是,屬下告退。”黑衣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看著黑衣人的背影,溫澤的嘴角輕輕的勾了勾。
他撚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裏,很甜。拖溫拓的福,他心情不錯。而且他發現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有趣得他都有些不想結束這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