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喝藥了。”
丫鬟小綠將一碗黑黢黢的湯藥端了過來,遞到閔柔的麵前。
而閔柔看著手中那碗黑黢黢,隔著好遠就散發出苦味的湯藥,皺緊了眉頭,遲遲不願意接過來。
她滿臉都是不高興的樣子,“就不能不喝麼,這都連著喝了好幾天了。”
“而且你看,我都好好的了。”
“不行啊我的小姐!你那時可是在冰冷的湖水裏呆了好久,四皇子把你就上來的時候,都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後來又連著燒了好幾天,昏昏沉沉人事不醒的,身子這才剛利索一點,怎麼可以不喝藥呢!”
閔柔癟了癟嘴,剛要說些什麼,一道低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小綠說的對,你病的這樣重,不可以任性。”
隨著這道熟悉的聲音落到閔柔的耳畔,他看到蕭予淵推門而入,踏進這個房間裏。
閔柔看著他,眼睛一亮。
“你怎麼來了?”
自打蕭予淵把閔柔從水裏救上來之後,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便有了微妙的變化,而且閔柔總覺得是蕭予淵更柔和了,仿佛是一座冰山正在解凍。
而她,則是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得寸進尺。
“這是我在街角那家酒樓買的蜜餞,得會兒吃完藥之後含上一顆,便不覺得苦了。”
蕭予淵把一盒蜜餞放在桌上,偏偏閔柔連看也不去看,有些耍小性子的說道:“苦的是藥,含蜜餞有什麼用?該苦的還是會苦。”
她的視線落到蕭予淵的身上,眼中帶上笑意,“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喂我,我心裏頭覺得甜,嘴上就不覺得苦了。”
這話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可剛說完,又覺得這話有些輕浮,瞬間閉了嘴,尷尬到不行。
蕭予淵聽了之後,也是一怔。
而後,他歎了一口氣,接過丫鬟手裏麵的藥碗。
閔柔覺得床榻一沉,沒想到蕭予淵真的坐到了他的身邊,手裏麵還端著藥碗!
他手指執著湯勺,在黑色的湯藥中輕輕翻動,舀起一勺,吹涼之後,遞到閔柔的嘴邊。
閔柔看著他的動作,看的有些呆了,都忘了喝藥。
——直到蕭予淵把湯勺抵到了她的唇畔。
“怎麼還不喝下去?不是說由我來喂,便不覺得苦了嗎?”
閔柔:“……哦。”
她愣愣的張開嘴巴,任由那苦澀的汁液流進嘴裏。
一勺接著一勺,閔柔皺緊眉頭硬是往下咽。
直到看著那碗藥見了底,閔柔緊鎖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呼~終於喝完……了。”
說話間,蕭予淵微涼的指腹觸到閔柔的唇角,為她把嘴角的藥漬抹了去。
閔柔瞬間呆住,一雙眼睛都呆呆的盯著眼前的蕭予淵,不知道眨一下了。
她的目光流連在蕭予淵身上,看著蕭予淵把藥碗放回桌上,覺得他舉手投足,都是賞心悅目的,肚子裏就又有了騷話:“都說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我覺得這話不假。”
“譬如我看你,就處處覺得賞心悅目,你做什麼我都覺得有趣。”
蕭予淵聽了,隻輕笑一聲,“這話莫要再說了。”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成日裏說這些話,也不害臊,還會讓人誤會。”
“那你說,你誤會什麼了?”
“我巴不得你誤會我喜歡你呢,再說了,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我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