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咖啡倒了半個小時她才推開總經理室的門進來,像得了失魂症一樣,眼睛盯著一個地方出神,沒有聚焦。誰要起了壞心絆他一跤會摔得很慘,縛東心裏有這麼一個想法,但是想想那個人肯定不喜歡也就算了。
她挪移著下碎步把咖啡放到他桌上,又轉身到了書架旁,盯著那張照片就不動。
縛東歎了口氣,看了眼眼前的咖啡,修長的手摸在陶瓷杯上一點溫度也沒有。
“我說暮小七!”他大喊一聲,“咖啡都冷了你讓我怎麼喝,還有,你不知道我要用專屬的杯子,這破杯子是哪來的?”
“啊?”暮小七被他一聲大吼拉回了飄忽在外太空的思緒,看了看他桌上的白色陶瓷杯,再看看他一臉嫌棄的用紙巾擦著手,忽然想起來安琪確是交代過她,他辦公桌後的櫃子裏有一個黑色的陶瓷咖啡杯,是他專屬用的。
“等會兒,我再給你倒一杯。”暮小七說著一個箭步衝到櫃子跟前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他那黑色的咖啡杯。
縛東好似也逗夠了,也不逗她玩了,埋頭開始看手裏的東西。
半人高的櫃子裏堆了很多他的東西,還有文件,找來找去就是沒有該死的咖啡杯。
“在又下角最後一個櫃子,倒咖啡的時候記得先洗一洗。”縛東沒有抬頭冷聲說道,她在後麵找了半天折騰出響動,讓他精神都不能集中,真要讓她找出來怕是晚上的事了。
“哦。”她應聲道,打開右下角最後一個格子,果然裏麵就隻有一個黑色陶瓷咖啡杯和一個玻璃水杯。
她並沒有因為找到杯子而開心,心裏早把縛東罵了好幾遍,變態,杯子還鎖櫃子裏,放在角角裏誰找得見?
縛東因為潔癖嚴重,放櫃子裏不容易粘上其它的灰塵也是理所當然。
剛倒上咖啡往回趕,就碰上了安琪。一副冷麵孔沒有多餘的表情將一本筆記交在她手裏:“這是每日要做的事,現在我要跟總經理去開晨會,咖啡等會再重新倒。”
看著手裏的第二杯咖啡,再看看安琪遠去的背影和手裏的筆記,她無奈的歎了口氣,這麼小的事,倒杯咖啡都要倒三次,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一無是處。
畢業後的工作也差不多是這樣,要是現在不學些東西,怕是以後也難以在社會上立足。
筆記上記錄著每天的必備行程,9點一杯多糖咖啡,10點晨會,11點50預定總經理午餐地點,2點一杯多糖咖啡,4點業績報表。
也許因為她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工作,她反而覺得這比快餐店還要累,在縛東和安琪去參加晨會後,她一個人呆在辦公室整送送進來的文件,她連英語四級都掛了兩次,眼前的一摞摞文件還是有大多的不認識。
縛東開完會已是11點,本來就線條分明的臉板起來更是讓人覺得冷若寒冰,就連開著空調的溫室也感覺到了外麵吹著冷風。
想來開會的時候有些不愉快,她利落的去倒上了杯咖啡放在辦公桌上,安琪和他一直在交談著她聽不懂的專業術語,她隻能在旁邊發呆。
“你不是下午有課?”縛東突然抬起頭看著她,“你先回去上課,明天來的時候把書帶過來就在辦公室看。”
她木訥的點了點頭,心裏百思不得其解,讓她把書帶過來看是什麼意思?
第一天上班,什麼也沒幹,她依舊還是靠著蘇家過日子,雖然縛東是雇主,但是這雇主確是自己的表姐夫。
總的來說,這第一天的高層秘書做得不怎麼如意,但好在有了一個好消息,就是有合同寄到學校了,夏眠的話被甄選上了,本來也在意料之中,但卻沒想到這麼快。
下午兩節課她一直心不在焉,想著今晚要請夏眠吃飯,一定要給他個驚喜,他會不會笑?以後他就不用去街角擺攤,可以在家給雜誌社插畫了。
你在幹什麼,今晚去我家吃飯吧。她走出教室給夏眠發了條短信。
不是說星期六嗎?——畫漫畫的文藝青年。
“今天來吧,我要給你一個大驚喜。”她回道。
好吧,我忙完事再過來。——畫漫畫的文藝青年。
看到短信她就笑了,笑得很開心,巴掌大的小臉笑得五官都湊到一起。
“做兼職被人趕走了還這麼開心。”一個人與她擦肩而過,嘲諷道。
她回過頭儼然看見齊甜甜的背影,也沒管她,蹦蹦跳跳的往學校門口走去,她要去購物,她要給夏眠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在超市買了一圈,見到有賣聖誕帽的,心血來潮買了兩頂,心裏描繪出夏眠帶著聖誕帽的樣子,皺著眉頭,緊抿著唇,臉上的笑意甚濃。
做飯是她的拿手絕活,6點開始做7點大盤小盤的美食就擺滿了一桌。
做好了給夏眠打電話卻一直無法接通,她有些失落的卷縮在沙發上,等菜有些涼她又放進鍋裏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