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的輔軍糾集了不少難民,根本就沒有進入依托地形而建的軍寨,他們沒有那個資格。這些輔兵雜兵擺在了軍寨的前麵,聚集起了一些營地,難民百姓聚集在一起,連個柵欄都沒有,老弱死得最快,除開了這些便是一些骨瘦如柴的男人,除了手中多了一件兵器,沒有什麼其他的不同,每個人的目光都是呆滯無比,家園被毀了啊,妻兒基本上都是死得幹幹淨淨,偏偏他們又不能不認命。
小小的營寨裏麵打著漢中張魯的旗號,不斷的壓榨了附近最後的一絲百姓膏血,他們還要不停的裹挾更多的百姓,打下更多的村寨莊子,讓自己的本錢更加的厚實一些,這種隻有掠奪的廝殺,往往失敗的一方,麵對的局麵就是最差。
張飛領著兵馬開路,見著這等景象也不多說什麼,直接殺過去了事,敵軍也確確實實沒有料到,除了內裏之間少數的人拚死抵抗了一波,其餘被裹挾的難民幾乎都是蹲在地上,看著荊州軍如風一般卷過他們。
到得所有的抵抗被消除之後,便是有粗豪的漢子走了過來,告訴他們往南走,趕緊離開這阿鼻地獄。
繳獲的糧食一點也不剩的分給了他們,這些百姓日後的道路如何,誰也不知道,也沒有那個閑心做一遭活菩薩。
張飛攻克下一處地方之後,便是留了五百兵馬停在此處,休整防務,畢竟依照軍令,便是應該如此行事,這營寨要重新搭建起來也並不難,不過就在原來的基礎上,加一些軍事上麵的防務,所求的不要太多,起碼能夠具備一定的抵抗性能就好,這等軍事設施也曉得,恐怕單單就是難民用人命來填也叩得開。
所幸的是他們也並沒有打算憑此死守待援,待得安排了一應事務之後,張飛便是又領著兵馬,繼續的往前推,劉琮的第一步棋已經落下,
麵對這等人間地獄的場景,張飛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亂世之中,怎麼也能練就一副鐵石心腸,縱然是劉琮,這個後世對於人權極其重視的社會,在如今這個世道潛移默化當中,也越來越有一些梟雄氣度,力所能及者,可博得一個好名聲,若是力不能及,反而要虧損自己偌大的本錢的事情,恐怕劉琮也不得不硬起心腸做出決斷。
視野所及黑暗之處,一個營寨之中奔湧而出的便是百餘名漢中精銳士卒,這些人明顯和外間麵黃肌瘦的難民不同,每一個都是精神爍爍,不過身上所披戴的甲胄就有些慘不忍睹了,有的是穿著原先格局山頭的黑色布袍,有的則是穿著繳獲而來的盔甲,至於手中的兵器就更加的花哨了簡直是十八般武器,樣樣都有。
這哪裏是什麼軍馬,簡直就是一個江湖門派的陣容,後麵兩人捧著一杆牙旗,首領叫做陳大財,原先是嘯聚山林的土匪,手下直領的部下也有兩百餘人,衝擊葭萌關鄧賢所部的時候陣亡了數十人,現在便是被大大的封了一個校尉,先是劫掠了數個村落,裹挾一大幫百姓,後來又用人命堆下了幾座堡寨,倒是發了一場利市,現如今麾下精壯足足有五百餘人,裹挾的百姓也有兩千多,家底瞬間便是殷實了不少。
這個時候牙旗之下被眾人簇擁而來的便是陳大財,本來也是一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粗豪漢子,要說地位是有的,卻遠遠說不上尊崇,可是現如今領著小三千人,便是開始拿大,說起來,手下五百精壯,這等陣容即便是原先各個山頭的兄弟,也要眼紅的,每日裏和劫掠來的那位村婦胡天海地,倒是好不快活。
相比較於其他弟兄,陳大財還算是情況比較好的,雖然洗劫了不少地方,但裹挾而來的難民之中,陳大財也是忍下劇痛,每日裏總能讓他們吃點稀粥,勉強吊住了一口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