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得那麼美麗
有人歡笑,有人卻在哭泣
塵封的記憶,殘留著邂逅的美麗
輾轉反側的我失眠在夜裏
……
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愛上你
至少自己過得不必太壓抑
何必要在一起,逃出生命裏
才讓這個夜顯得那麼空虛
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愛上你
感覺你的呼吸是那麼清晰
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沒勇氣
讓我獨自在這寒冷的夜裏
何必要在一起”
裹著繡著祥雲圖紋的披風,蘇雅容團在軟榻上,久久不能入睡。這個披風本應該還回去的,可是披風的主人一直沒有來向她討要,她就理所應當地不歸還。至少,她還剩下這樣一個進入漪瀾小築見到他的機會。
“為什麼?”突如其來的聲音,熟悉的地讓蘇雅容想哭,她抬起頭來,看著坐在窗台上的濃紫色身影,銀色的麵具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你的消息很是靈通呢,可見這個皇宮的守衛甚是有問題。”蘇雅容想要若無其事地開一個玩笑,可是卻不小心帶出了濃濃的鼻音,她尷尬地笑笑,吸了吸鼻子,起身扯了扯月緲閣閣主的衣袖,“進來吧,外麵怪冷的,我會感冒。”
“為什麼?”閣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就好像外麵的北風,帶著些許刺骨的味道,他順著蘇雅容的力道跳進房間,隨意揮了揮衣袖,窗子關上,密閉的房間中就隻剩下了他和蘇雅容。
“你問的是哪件事情呢?”蘇雅容習慣性地逃避著,想要遠離這個人身上的冷氣,卻冷不防被他扯住,將她的頭按在了他的胸前。
“想哭就哭出來吧,沒有人笑話你。”月緲閣閣主歎了一口氣,還以為她有多堅強勇敢呢,竟然放棄了出宮的機會,竟然還要留在這危機四伏的皇宮,竟然還要陪著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露出獠牙的皇帝。
“嗯……”蘇雅容伏在他的胸前,無聲地哭了個天昏地暗,自從進入這個身體,她還從來沒有這樣難過,這樣哭過。在她的心裏,鬱結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說自己是愛著鳳卿宸的,可是她哪裏做到了愛?她進宮之初,受封秉筆奉儀,每日伴駕,她的開心卻不是為了鳳卿宸,她喜歡那種提筆定江山的感覺,喜歡鳳卿宸相信她的感覺,喜歡獨立綻放光彩的感覺,所以,當有人“無意間”讓她知道鳳卿宸寵愛哪位妃子的時候,她總是無所謂的笑笑,因為她所謂的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而對於鳳鏡夜,那一眼的認定,就斷送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在他麵前醉酒,對鳳卿宸的明令禁止熟視無睹,完全地信任他,為了一句權宜之計的話就淚流滿麵。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捉弄,觸手可及的,是自己不愛的,自己愛的,卻是咫尺天涯。
“好些了嗎?”月緲閣閣主將蘇雅容裹在自己的披風裏,一旋身,將她帶到床榻上,給她找個舒服的姿勢,為她把被子拉上。
“嗯。”蘇雅容點點頭,可能是覺得他看不到,又答應了一聲,她翻了個身,將臉埋進他柔軟的衣料裏,“你,是我的師兄嗎?”
“你看得到的,我不穿白色。”閣主的聲音很是平穩。
“是啊,師兄總是穿著一身雪白雪白的衣裳,唇邊的微笑總是淡淡的,眼睛很漂亮,也很溫柔……”蘇雅容可能是哭累了,發泄完情緒之後,精神也鬆懈下來,漸漸地有了睡意。
“鳳鏡夜和你的師兄相比,誰更好呢?”閣主忽然冒出了一個很是奇怪的問題。
“當然是師兄啊!”蘇雅容輕快地回答,“雖然都喜歡穿白衣裳,可是師兄的衣服上不會繡著那麼有野心的花紋,師兄也不會算計我,欺負我,師兄的眼睛是很幹淨的,可是鳳鏡夜看起來好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