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看著溫順可人,但其實骨子裏麵還是殘留了幾分叛逆的,隻不過她十五歲那一年家逢巨變,青春期的叛逆都還沒有來得及發泄出來,就隻能夠咬著牙從那巨變裏麵掙紮著出來了。
認識顧南風之前,她的生活可謂是單調至極,每天不是學習和兼職就隻剩下吃喝睡了。
從初中家裏麵出事以來,她就懂事了很多,也知道自己隻有考個好學校,有個好前程才可以改變家裏麵這種困境,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學習。
當然,最後也不負眾望,拿到的成績對得起她的付出。
上了大學之後她也有清晰的人生規劃,所以顧南風的出現對她而言是意外,可她又不能抗拒這個意外。
別看顧南風他們那一群人就像是紈絝子弟一樣,什麼都會,什麼都能玩,但實際上,顧南風雖然混在其中,可他這個人涼薄冷淡得很,對很多事情都不怎麼上心。
那三年多裏麵,他帶她嚐試過很多新奇的項目,騎馬滑雪、飆車賽車、潛水跳傘,很多很多,隻不過大多數他隻是帶她嚐試一下,他似乎都興致缺缺,有一無二。
宋知意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自己喜歡那些刺激的項目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坐在副駕駛上,當車速開到最大的時候,她有種靈魂都能要升起來的快/感,不過可惜,那樣的快/感她隻體驗了一次,後來顧南風就沒有帶她去了。
顧南風說喜歡玩賽車的那群人魚目混珠,什麼人都有,有點亂,她不適合混進去,所以試過就好了,就別惦記了。
宋知意雖然有些遺憾,卻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她那時候幾乎把他的話當成聖旨一樣來聽了。
她隻是沒想到,時隔五六年,顧南風居然會再帶她去到山頭。
晚上八點的北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九月份的山風有些冷,她今天穿了一條玉蘭色的長袖修腰長裙,人剛下車,風就吹得她的裙擺繞著她的腳踝在晃,那腰身顯得盈盈一握。
宋知意剛下車,就有人注意到她了。
這裏玩賽車的大多數家境都不錯,當然也不乏一些發燒友,雖然沒車玩,但有熟人朋友過來開開眼界也好。
宋錦恒、江庭還有顧南風這三個人二十歲出頭的時候可以說是這邊的常客了,但是後來各自都真正步入社會了,三個人就漸漸地來得少了。
顧南風對賽車沒有所謂的鍾愛不鍾愛,他就是單純地覺得速度極限的時候,他能更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活著。
那天晚上本來是想要嚇一嚇宋知意的,卻不想她從車上下來,沒有預想中的蒼白和恐懼,看著她雙眼亮晶晶的,反倒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他莫名的就更加不想帶她來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宋知意膽子這麼大。
他不喜歡她膽子這麼大,所以就沒有再帶她來過了。
顧南風也很久沒出現了,玩賽車的人都已經換了一波了,二十歲出頭的富家子弟,正是跋扈意氣的年紀,在場的女人大多數都是各自帶來的女伴,妝容精致濃厚就不說了,一張臉能夠全部都是純天然的也不容易。
所以宋知意這麼一個寡淡素雅的人出現,不得不說確實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而大多數人都不太認得顧南風,看到宋知意從車上下來,有按捺不住的,被同伴慫恿了一下就上前了:“這位妹妹,沒見過你,叫什麼啊?”
這時候顧南風還在車裏麵接電話,宋知意一個人拿著手機站在那兒,正是燈光下,那男人走近了才發現跟前女人臉上隻帶了一層薄薄的妝,燈光下,他甚至能看到對方那細密的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