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起身換好衣服，一絲不苟地扣著冰絲襯衣的袖口，一步一步上了台階，推開書房的門。
房間裏開著一盞地燈，男人修長的身影倚在書桌上，兩手認命被綁，聽到開門聲，清俊眉眼朝這邊轉了過來。
見她神情冷懨，陸子墨低頭笑了一下，“小女朋友，要把我的手綁到什麼時候？”
“也沒多久，”蘇瓷兩手環胸站在他麵前，似笑非笑：“差不多雞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麵，火燒斷了鎖。”
陸子墨慢條斯理地舔了舔唇，餘光投過去，“這是什麼梗？”
蘇瓷：“西遊記沒看過？”
陸子墨：“……”
壁燈暈出一團暖黃的光，蘇瓷踱步走到窗前，單手拉好窗簾，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
悠悠喝了一口，蘇瓷目光從眼皮下投過去，“家裏有藥麼？”
陸子墨雙手交握在一起，活動了下手腕，肩背和腰腹的精悍線條在襯衫下若隱若現。
他低頭看著她，眯了眯狹長的眸，“什麼藥？”
“別裝傻。”蘇瓷喝了一口水，唇色潤澤發豔，“我暫時還不想要孩子。就算沒那麼幸運一次就中獎，吃藥更保險一點。”
陸子墨直起身，就綁著手的姿勢往她脖子上一套，懶散地把她圈懷裏，“那個藥對身體損害很大，會紊亂內分泌，不能亂吃。”
蘇瓷輕皺眉頭。
“別皺眉，不會中獎的，你男人還算有分寸……信我一次，嗯？”陸子墨脊背微弓，手臂的重量連帶上半身都壓在她肩上，笑意懶洋洋的。
蘇瓷緩緩將杯子放桌上：“如果——”
她仰起頭，男人的唇貼了上來。
蘇瓷烏黑的眼眸半睜半閉，眸底浮動著潮濕的霧。
男人頭低下來的那一瞬，或許是氣息太強悍的緣故，喚起了蘇瓷潛意識裏某個熟悉的場景。
他們仿佛上輩子就這麼吻過。
在這個書房裏，曖昧昏黃的光線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地上。
似曾相識的既視感引起陣陣心悸。
是第八次？還是第九次的時候？
蘇瓷嘴裏的“如果”湮沒在呼吸裏，彼此鼻息交纏，心跳得有點快。
“如果什麼？”陸子墨抵著她的額頭，鼻尖相碰，淡色的眼珠含笑。
蘇瓷偏開頭安靜了片刻，“……我忘了。”
被他一打岔，想反駁的話忘到了腦後。
陸子墨兩秒掙脫了繩子，盯著她看了片刻，食指指節抵著她的下巴，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唇，“熱麼？”
“……不熱，我剛洗了澡。”蘇瓷移開眼。
陸子墨笑了一聲，壓低聲音：“不熱怎麼脖子紅了？”
蘇瓷抬眼看他。
在他動唇說出不正經的諢話之前，食指抵在他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你閉嘴。”
陸子墨無辜地眨了下眼。
……
翌日，陸宅。
別苑內一片歡聲笑語。
一名男傭穿著純黑製服，冒冒失失端著酒盤往前走，迎麵咣當和人撞了滿懷，托盤裏淡琥珀色的酒灑了來人一身。
男傭一個急刹，看清對方的樣貌，臉霎時白了，哆嗦著往外掏綢帕：“喲，對不住對不住……紀總，我這就給您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