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濃霧慢慢從地上升起,將整片大地籠罩。路邊的燈光變得朦朧起來,顯得鬼氣森森。
徐嬌倩坐在華美的梳妝台前,正對著鏡子描眉畫眼,桌上擺滿了各種頂級限量護膚品。
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總算對自己一個小時完成的傑作滿意了。放下手裏的唇刷,正要出門去,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喂,爸爸……”
“嬌倩……”徐爸爸的聲音顯出幾分無力與落寞。
徐嬌倩心頭一跳,手下意識按在桌上,隱隱覺得不安。
“公司破產了,爸爸老了沒用了,照顧不了你了,你自己在國外要好好的……
我給你打了二十萬,這是最後一點錢了,你省著點用……”
他們徐家破產了,怎麼會?
徐嬌倩忘記自己是怎麼掛掉電話的了,她失魂落魄地出了門,沒有去那個跟朋友約好的酒吧,站在路邊,嚎啕大哭起來。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喜歡傅亦桁,屢次去對付蘇凝詩,他也不會對自家的公司動手。
媽爸養了她二十多年,到現在她竟然什麼忙也幫不上。
在這個無助的夜晚,她蹲在路邊哭了很久,最後擦幹眼淚重新回了屋子。
將所有奢侈品整理出來拿去賣,卻發現連三分之一的價錢都賣不上。
此後幾天低價賣完所有東西,也不過到手百來萬。
正打算拿著這筆錢去開家店,家裏卻突然傳來噩耗,父親檢查出了肝癌進了醫院,需要大筆治療費,她想都沒想就把錢都打了回去。
開店的計劃泡湯,一時不由得灰心喪氣。
她在國外學的是藝術專業,當初覺得這門學問既高雅聽著又好聽,可臨到如今才發現連個像樣的工作也找不到,說起來也怪她沒有認真學習,當初隻顧著吃喝玩樂享受人生。
最後還是靠著當了二十多年的富家小姐,進了最熟悉的奢飾品行業,當了寶店櫃姐,也賣了衣服。
每個月到手幾萬塊錢,卻發現根本不夠用,因她一套護膚品就是萬元以上。
她隻好搬出租金昂貴的別墅,住在了鬧市區,護膚品也換成了千元檔的,衣服更是以前那些舊的換著穿。
她沒有去聯係圈子裏的那些朋友,那些人也像遺忘了她,自從破產的消息在外界傳開後,沒有一個人給她打電話,生怕她找她們借錢。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就淡出了那個名媛圈子。
有時候累了一天走在街上,回想起以前穿金戴銀衣食無憂的生活,她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就在她以為自己未來的日子,會這樣平淡地過下去時,一個名叫溫安彪的男人,主動搭訕了他。
徐嬌倩對他有印象,因為他來店裏買過幾次東西。
咖啡廳裏,穿戴精致的男人端著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惋惜地看著她:
“徐小姐,你心裏一定裝著什麼事吧,不如跟我說說。”
徐嬌倩愣了愣,淡淡地說沒有。
自從家裏出了變故後,她也變得不愛說話了,平時在店裏,也不愛恭維那些個有錢太太,要不是她的品味實在獨特,恐怕連東西都賣不出去。
男人微微一笑,背靠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不用騙我,你的眼睛會說話。”
徐嬌倩低頭喝咖啡,神色淡淡的,“眼睛會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