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走後,秦王稷一骨碌爬起來,把事情又疏理了一遍,確定並無破綻後,等趙摎和四贏來後,先聽了軍報,他又單獨召白起討論了兵事,之後回了河內,臨行又一再叮囑白起,趙括必在圓陣內,此戰務必擒殺趙括。
秦王稷交了底,白起拿出了狠勁。
白起說道:“傳令,若趙軍胡騎潰圍長平,不可惡戰,逐其出境北歸。
嬴渠領黔中、南陽、漢中三郡步甲十萬人,王齕領內吏郡(關中)步甲十萬人、司馬靳領河東郡十五萬人、王陵領河內郡二十餘萬人圍攻趙括方圓陣。
嬴高領隴右、上郡、北地、巴郡、蜀郡步甲五萬人、蒙敖率四萬秦騎圍河西趙軍胡騎,出則擊之。嬴屯領秦軍精銳步甲圍永祿趙軍步甲,出則擊之。故關、長平關各留兩萬軍堅守拒援。
秦軍以勇氣著稱於天下,兵強卒勇,凡能力取者,則少用巧,免中奸計,趙軍圓陣、河西斥候往來,不截留,嚴防永祿趙軍與方圓陣趙軍通信。”
白起又宣了秦王詔令:“秦軍以一月為期,殲滅長平趙軍,以今日為界,前事不記過,後事皆記功,此戰務必擒殺趙括。”
趙信見了趙括,久多與拓撥也在,趙信除不言秦王稷事,隻托白起之謀,言無不盡。
趙信說道:“秦軍勢大,天王早做退計。”
趙括說道:“我亦欲至河內與秦王稷把酒言事。”
趙信說道:“若胡騎北歸,我亦同往。”
趙括說道:“你可去河西軍中,告知趙至,切勿惡戰,我再細細思之。”
趙信說道:“若是步甲,恐秦軍使詐截歸,胡騎隻要出了長平東嶺,平闊大道,勢不可擋,若圓陣中有胡騎要歸,我與秦將蒙敖有舊交,使斥候約以時間,可行方便。”
趙括說道:“不會有詐,此策計謀深遠,趙北胡騎若歸,則趙王必怨,隔間越深,越不肯為趙王所用,趙北再征兵,盡是在遷徒耕農中征步卒,安可再征得胡騎?長此久往,趙北兩分,胡騎與耕農搶地互仇,胡騎或敗出長城遊牧,又或驅趕耕農南歸。
胡騎雖人皆老壯,但馬有近四萬匹,我亦怕草原無馬,東有月氏、樓煩、林胡,南有秦趙,西有燕及東胡,北有胡人諸部,守不住趙北草原,趙北草原水多草嫩,氣候溫濕,可是令人垂涎之地,非兵強馬壯不能據之。”
久多說道:“我與拓撥已是暮年,就是北歸,興許也回不到草原,就把頭顱送予秦軍記功吧,胡酋頭顱值錢,別浪費了可惜。”
拓撥說道:“圓陣中趙同有近三千胡騎是天王的親兵營,夏不滅部後軍有三千馱騎,皆撥選於夏後部,你要是不怕丟了命,盡管去勸。”
趙括說道:“秦王稷肯舍河東百姓,棄之胡騎掠食北歸,非常人也,為逼我下令胡騎北歸,惡戰也迫在眉睫。”
趙信說道:“白起言趙王丹一石二鳥,亦有道理,你欲勝揚名天下,但秦軍勢大,已不可勝。”
趙括說道:“名揚天下?以胡擊華,即使勝,趙與各國亦恥記於簡。何況近日我已窮盡妙計,白起大智若愚,不肯涉險。隻是欺秦軍郡縣兵製落後,趙軍占些蠅頭小利,隻是損其皮毛,未傷其筋骨。其入險地之兵,盡是司馬靳部、王由部的關外郡役兵。
長平戰事,盡毀上黨、河內、河東、南陽四郡,我亦身陷不撥不得不強為之。”
趙信走後,趙括派斥候到永祿令趙盡備戰,率趙軍圓陣爬西山北的丹河邊平闊地,方圓陣連丹河,以利汲水久戰,又減少一個被攻擊麵。
白起知趙軍胡騎由河西突入圓陣三千餘人,令各部將營寨鹿角皆運在米山、丹河、牛山、許河,寬六七丈,馬皆不得躍過,又令秦軍步甲持戈弩列陣守之,隻在牛山撤圍,使趙軍斥候也隻能棄馬拴於山下步行送軍報,趙軍斥候反回時,還有秦軍割草喂馬,趙括令趙軍斥候去厚著臉皮求騎馬通行,秦軍守將贏高令放行,且備水供食給趙軍斥候飲用。
農業九月十二日
秦軍各部就位,白起令各部分為八隊輪攻,隻攻方圓陣外沿的八個方陣,半個時辰換一撥,不得突入陣內,重傷得退,死則拽屍而回。
將遇良材,棋逢對手。
白起開始撕皮方圓陣,一層一層剝皮,剝皮的和被剝皮的都是傷痕累累、鮮血淋瀝,雙方短兵相接,盾弓弩槍戈戟,戰了半日,兩軍各折損三萬餘人,傷者二萬餘人。其中趙軍重裝步甲三部三萬都折損三千餘人。
趙軍耗不起了,這種強度,五六日方圓陣內三十餘萬趙軍就耗沒了。下半日,趙括換了陣法,以壁向外,守營待攻,三丈鹿角,鹿角後有盾牆,盾牆後有持三寸五丈鐵尖槍的趙軍步甲與趙軍步射間隔而立。
白起令秦軍圍而不攻,趙括鬆了一口氣,令趙軍往丹河取水,防秦軍火攻。又在壁內演練八陣分離,指定彙合地點。
趙括令趙軍胡騎割草備料,備五日軍糧,趙至向秦軍索取五日軍糧,日均每人兩個粟米鍋盔,說七八日內交付就好,給點粟米也行,白起答複沒有,秦軍都自帶錢糧,軍糧是要自己出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