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月九月二十九日
趙括在途中看了驛報,知道了長平戰事已經結束,他不敢再在途中逗留勒金收銀,白起必欲整軍速攻邯鄲。趙括對白起殺俘是意料之中。
秦王稷正在看軍報,白起已起三路秦軍出上黨,已陷晉陽、井陘,欲陷邯鄲,滅趙,白起在軍報寫了趙括死於將軍嶺亂軍之中。
秦王稷一看,趙括不是上次已經被亂箭射死於穀口一次了麼?怎麼又彼勁弩射死於亂軍之中一次?他以為自己老糊塗記錯了,把兩簡軍報放於案上,他明白了,趙括究竟死沒死,白起根本不知道。
秦王稷說道:“郭疏,你說趙括死了麼?”
郭疏說道:“大王,沿途縣驛報,少上造趙賈正率親隨三千胡騎前往河內護駕西返,估計下午就到,一問就知詳細,又何必傷神。”
秦王說道:“趙賈是誰?誰說我要回鹹陽?”
郭疏說道:“王室子孫繁茂,大王連侄兒都記不住,這是好事,說是安國君下的令,這安國君的孝順誰人不知曉,議和罷戰,大王自然是要回鹹陽的。”
秦王稷說道:“寡人已令武安君三路攻秦,誰定的議和罷戰?”
郭疏楞住了,不知怎麼說下去。
趙括走進來作揖禮說道:“大王,趙賈奉安國君令,護送大王回鹹陽,議和罷戰是事實說的。”
秦王稷說道:“是戰是和是寡人說了算,事實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做寡人的主?”
趙括和郭疏想笑。
秦王稷突覺語誤,又說道:“都是你們這些贏家的敗家子把我氣糊凃了。你看你這一身,像個將軍麼?乍一看還以為是個王呢。”
趙括說道:“當王有什麼好?累得要死。”
郭疏一看趙括,身材魁梧,氣宇軒昂,虎皮大氅,玉帶金冠,皮靴上都是金扣銀環,奢華至極,貴氣橫溢。特別這和秦王說話的口氣,大得很呐!
趙括說罷,看著郭疏,揮了揮手,郭疏起身就要離開。
秦王稷說道:“郭疏,誰讓你走的?你可是一郡之守,這是你的地盤。”
趙括說是:“郭大人,你們先說,我一會再來。″
趙括說罷就準備要走出去。
秦王稷對郭疏揮了揮手,郭疏就走出去,隻見院內平時秦王值守侍衛十多人東一個西一個坐地上,校尉嬴成捂著臉,李牧正在勸嬴成。
郭疏可不願摻和王室的事,他走到大院,看到院內郡衛正一排站著被一個秦人黃頭胡兵訓話,說郡衛不懂事,郭疏和公孫堅見了禮,知道左穀是趙賈的親兵營副,說道:“郡衛不懂事,是我這郡守沒教好。”
左穀一聽是郡守,好大的官!還沒跪過,之前隻跪過縣令,胡狄行跪禮,華夏行揖禮,他腿一軟跪了,行了跪禮。郭疏馬上把他扶起,就訓斥郡衛不守規矩。
僚見了就來勸郭疏,兩人聊著聊著就去側院喝茶去了。
郡衛們委屈,闖院和護院,誰不講規矩?
規矩是強者製定出來給弱者遵守的,破環規矩有三種途徑,一是弱者不遵守規矩,則形同虛守,二是強者遵守規矩,則規矩破產,三是人死了,不需要規矩。
李牧正在給嬴成講規矩的三個原理,嬴成不太願意懂,李牧把他拉到側門,胡騎直接拉過一馱金兩百斤時,嬴成秒懂了,李牧讓他不要獨吞,分給每個侍衛一些,並說之後再單獨給他一馱金三百。
李牧又給了羸成一玉帶、五十金說:“拿著,不然我會被揍的。”
嬴成興奮之餘抱怨:“同是王室子弟,待遇差距也太大了。”
李牧悄悄說道:“你先帶你的人去玩吧,休息三天,要上路了。”
贏成正在想脫崗是否合適,屋內傳來秦王獅吼:“寡人太嬌慣縱容你了,你是誰的兒子?誰把你教成這樣的?你以為你是誰?太放肆了,太放肆了。”
李牧說道:“走吧!大王父子吵架,聽見了不好。”
李牧又和嬴成嘀咕了一些內幕。
嬴成喊了待衛,一溜煙沒影了,侍衛們邊分金邊問又拽又富的公子是誰?
嬴成說道:“我親叔,大王與上郡胡姬的私生子,少上造,騎都尉,公子趙賈,還是上郡胡酋,都保密呀,不然砍頭別怪我。大王出巡才六百親隨,我叔親隨三千。我隨大王二十一年了,護衛五年,雖然沒打過我,才給我二十金,我叔一見麵,給我一頓揍,就給我五十金、金二百。
去把全營六百人全喊來,我把繡春街一條街全包三天,吃喝玩樂,我叔的副校李牧說了,咱們全營休息三天,以後內衛由我叔的人管,咱管外衛,輕鬆多了,李牧說了,從今天起,俸十倍,管三月。”
待衛們開心了,都說幸好沒還手,不然小命絕對沒了。
贏成說道:“我家人多,之前我也沒見過我叔,但這氣勢,我才吼了一句,劈劈啪啪就給我上耳光,敢打我的必是公族中長輩,我就知道必有緣故,哪能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