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翟見他眉色愁苦,知道這話又揭了傷疤,於是轉過話題,問道:
“要是敵人也沒招式呢?”
風清揚愣了一會兒,歎道:
“若我的那些師兄弟有你這番見識,華山派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唉,不提也罷。你問若敵人也是無招,那麼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二人打到如何便如何,說不定是你高些,也說不定是他高些。”
又歎了口氣,仰頭看著洞壁說道:
“當今之世,這等高手是難找得很了,隻要能僥幸遇上一兩位,那是你畢生的運氣,我一生之中,也隻遇上過三位。”
吳翟笑道:
“到底是運氣還是晦氣?”
風清揚愕然道:
“何出此言?”
吳翟又問:
“風老前輩,我有一個疑問,難道這天下間最厲害的是無招麼?”
風清揚皺眉道:
“聽你這意思,難道不是?”
吳翟看著滿地枯骨,語氣沉沉道:
“我以為,這天下間最厲害的其實是陰謀詭計,機關陷阱,這魔教十長老厲害不厲害,你風老前輩厲害不厲害,但你們是被同樣無招的對手打敗的麼,不是吧?”
風清揚一聲歎息,喟然道:
“你小子武功不行,人品又差,但見識卻是超凡脫俗!”
吳翟翻了個白眼,問道:
“武功不行我認了,但人品怎麼差了?”
曲非煙在一旁抄寫招式,之前聽兩人說的如墜雲裏霧裏,這時聽吳翟大言不慚,便沒好氣的回道:
“你是個銀賊,人品還能好了?”
吳翟罵道:
“放屁,若我真是個銀賊,你怎麼還好端端的?”
曲非煙麵色發紅,爭辯道:
“自然是我太小了!”
吳翟不想理他,轉頭對風清揚道:
“江湖人稱嶽不群是君子劍,他真是君子麼?左冷禪是五嶽盟主,他真是一心為公麼?眾口鑠金,我田伯光是銀賊不錯,但自忖光明磊落,言出必踐,比這些偽君子的人品好多了!”
風清揚一怔,歉然道:
“風某失言了,就此賠個不是,小兄弟不必介懷!”
風清揚倒不是信了吳翟的辯解,隻是之前一番辯論,他對吳翟的眼界胸懷都大為欽佩,自忖在吳翟這個年齡,想到的絕然不及他萬一,由此推之,料想他也不是什麼真壞人……
吳翟連忙行禮道:
“風老前輩不必如此,田某是真壞人也好,假壞人也好,真小人也好,假小人也好,都無所謂。此番與風老前輩在這玉女峰上切磋武藝,討論劍法的巔峰,實是快美無比,真是多謝了!”
說罷,便深深一揖。
風清揚道:
“好,既然你有這悟性,你我又如此投緣,我便傳你《獨孤九劍》吧。且我若不傳你,過得幾年,世上便永遠沒這套劍法了。”
說時臉露微笑,顯是深以為喜,說完之後,神色突變,沉思半晌,大有寂寞淒涼的味道。
吳翟憤然道:
“你留著教令狐衝吧,我已有法子無招勝有招了。並非覬覦這《獨孤九劍》才上的玉女峰,你這一番話,當真是侮辱我的來意!”
風清揚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