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閑師太笑道:
“田少俠是我恒山派的大恩人,又辛苦教我們幾個老尼練劍,怎能讓你的五髒廟再受委屈?峰西有三間大屋,原是客房,以供本派女弟子的父母們上峰探望時住宿之用。少俠倘若合意,便暫且住在那邊如何?”
吳翟喜道:
“那再好沒有了,可飲酒嗎?”
定閑師太笑道:
“美酒管夠,吃肉也可,田少俠可隨心所欲。”
三位師太陪吳翟來到峰西的客房,隻見床褥桌椅便和鄉間的富農人家相似,雖仍粗陋,卻已不似無色庵那樣空蕩蕩地一無所有。
於嫂端了茶進來,說道:
“田少俠請稍坐,我去給你拿酒。”
吳翟喜道:
“這山上還真有酒啊?”
於嫂微笑道:
“不但有酒,而且有好酒,前幾日掌門人派人下山,買得有數十壇好酒在此。”
吳翟哈哈大笑:
“定閑師太真是心細如發,妙極,妙極!”
如此安排,吳翟便在恒山派住了下來,白日與三位師太鑽研劍法,彌補漏洞,夜裏便在這客房安歇,飲酒觀景,也是一時之樂。
匆匆三月,一晃而過。
易筋經日夜運轉不息,已將體內駁雜的內力盡數煉化,吳翟隻覺丹田之中浩浩蕩蕩,隨隨便便拍出一掌,便可開碑碎石。
若貫內力於劍上,劍氣縱橫間,方圓三丈內,化作糜粉,如此深厚內力,怕是連少林寺方證大師,也有所不及。
心想,以這般內功劍法,可敵東方不敗呼?
二月二,龍抬頭。
吳翟與三位師太在見性峰喂招,經這數月揣摩,他們終於將恒山劍法中的破綻一一改良彌補,算得上大功告成。
這次以三敵一,三位師太卻不急於進攻,各自緊守門戶,緩緩擠壓上來,見她三人劍勁連綿,護住全身,竟無半分空隙,吳翟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一時也尋不到破綻。
但他並不氣餒,反而麵露喜色,當下頻頻出劍,正是要將三位師太生生逼出破綻來!
又拆了百餘招,定逸師太捏個劍訣,右手劍突然平刺,劍尖急顫。
此劍雖然看不出攻向何處,其實這一招中籠罩了吳翟上盤七大要穴,但就因這一搶攻,吳翟已瞧出了她身上一處破綻,然則尚未及變招,定閑師太長劍忽然劃出一道圓弧,堪堪將這破綻擋住。
吳翟讚道:
“好劍法,再來!”
又拆數十招,三位師太劍上光影閃爍,越打越快,長劍雖使得極快,卻聽不到絲毫金刃劈風之聲,過不多時,竟將三人全身已隱在無數劍光之中!
這時吳翟再也瞧不出劍法中的空隙,隻覺似有千百柄長劍護住了三位師太全身,純采守勢,端的是絕無破綻,但這座劍鋒所組成的堡壘卻能移動,千百劍影猶如浪潮一般,緩緩湧來。
吳翟無法抵禦,隻得退步相避,心想:
“如此劍法,卻已不下於西湖地牢中的任我行,即便與左冷禪相爭,也可立於不敗之地了。”
定閑師太忽道:
“田少俠,可運內力一試!”
吳翟點頭道:
“得罪了!”
漸漸將雄渾內力蘊於劍上,劍氣吞吐,三位師太齊齊退了一步,各自運氣凝神,蓄勢相抵,漸漸發出風雷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