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件事,還得從那個得闌尾炎的白小翠說起。
前一陣子,程培軒幫白小翠開了刀,割下了發炎的闌尾,白小翠就一直在縣醫院裏住著,到現在還沒出院。
白小翠那個賭鬼老公白九升,平時手不提籃,肩不擔擔,就指著童養媳白小翠賣鹹鴨蛋養活。
白小翠這一失蹤,就沒人給白九升做飯了,他立馬就急了,村裏村外的打聽媳婦的蹤跡。
直到李大憨子他們回了村,他才知道媳婦得了闌尾炎,住進了縣醫院。
這事兒要是換了別人,肯定得到醫院看看自己媳婦兒怎麼樣了,病得嚴不嚴重。可白九升聽說了這事兒的始末,反倒使上了歪心思。
他把白家的幾個叔伯兄弟找來了,說自己好好的媳婦被人割了一刀,現在正擱醫院躺著呢,讓兄弟們幫他出這口氣。
白家那幾個兄弟也聽說了白小翠的事,都覺得有利可圖,弄好了還能從中訛上幾個錢,沒怎麼多合計,就準備找程培軒討個說法。
第二天這撥人來到了縣農貿市場,找到了蘭文輝和楊濤,問他們倆程培軒在哪兒。
蘭文輝見這撥人來勢洶洶,就打電話給李大憨子,想讓他們過來幫幫忙。
正好李大憨子在勞務市場,聽說有人找蘭文輝楊濤的茬兒,二話不說就帶著一群哥們兒,拿著榔頭斧子來到了農貿市場。
等到這兒一看,卻是村裏的白九升帶著白家的堂兄弟,不禁覺得奇怪。
待李大憨子問明白了這件事的始末,差點沒把他的肺子給氣炸了,薅住了白九升的脖領子就罵:
“抄你嗎的白九升,程家兄弟那麼救你媳婦,你不知道感恩去謝謝人家,反倒想著去訛人家的錢,你特嗎的還是個人嗎?”
白九升耍無賴耍習慣了,對著李大憨子叫囂道:“我就是要訛他錢怎麼啦?誰讓他給我媳婦開刀的?我媳婦的肚子隨便就讓人下刀子呀?換了你,你幹嗎?
“李大憨子,這事兒跟你沒一毛錢關係,你給我一邊待著去!
“反正這錢我訛定了,他程培軒不給我拿個萬八千的,這件事指定沒完!”
兩夥人因為這事兒,差點沒幹起來,幸虧市場派出所來了幾個警察,才把他們給拉開了。
警察把這兩撥人帶到所裏做筆錄,聽說了程培軒給白小翠開刀的事,都覺得這是個奇聞。
警察叔叔也不嫌麻煩,特意給縣醫院的院長打電話,想證實一下是否真有這回事。
偏偏那個縣醫院的周院長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聽警察這麼問,竟然違心的說,那個程培軒當時不信任醫院的醫師,獨斷專行,非要親自給白小翠做手術。
縣醫院沒有收取白小翠的手術費。
而程培軒屬於私自開刀,縣醫院並不負擔任何責任!
警方聽醫院這麼說,也覺得那個程培軒的所做所為很過份。
縣醫院可是國家認證的正經醫院,區區一個闌尾炎手術難道都做不了嗎?憑什麼他程培軒非要出頭給人家下刀子,這不是明擺著在裝.逼嗎?
所以警察叔叔認為白九升的訴求沒錯,是應該找那個程培軒算算帳。
李大憨子聽了警察的評斷,差點沒當場氣吐了血。
這還有天理嗎?
人家程培軒為了救白小翠的命,把自己賣大棗的錢都搭進去了,到現在還沒跟白小翠往回要。
反過來他出手給白小翠開刀做手術,卻成了罪過,這也太氣人了吧?
白九升見警察幫他撐腰,就更牛了,揚言要跟程培軒要一萬塊做賠償。
李大憨子當場就說:“這錢我出了,咱不能讓好人做了好事,還得搭上一萬塊錢,那好人的心得有多涼呀。”
李大憨子的那群哥們也覺得這話有道理,大夥都張羅著,要幫程培軒湊錢。
可這不是什麼小數,整整一萬塊呀。
李大憨子他們打零工,有一搭沒一搭的掙那倆半錢,哪能隨便就湊出那麼多。
沒辦法,李大憨子先給了白九升兩千,剩下的錢他們寫了個欠條,等過一陣子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