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豔紫剛開始還好點,隻知道哭,並沒有什麼太過激的反應。
可等程培軒給她用過藥以後,不僅沒怎麼好,反倒是真瘋了,在院子裏亂蹦亂跳,得著人就拚了命的咬,嚇得女人孩子們全都驚叫著亂跑,不敢在院子裏露頭。
程培軒也讓馬莉和小妞子回屋去,剛才馬莉就被洪豔紫扯掉了一綹頭發,眼鏡也被刮到地上,踩了個稀碎。
可就算是這樣,馬莉仍是不依不饒的非要抱著洪豔紫,哭得涕泗橫流:“洪姐,咱別這樣好嗎?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告訴你那些,你就當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程培軒推開了馬莉,怒斥道:“你別擱這添亂了好嗎,她現在已經精神失常了,什麼都聽不懂,什麼都弄不明白,身上的力氣比牛都大,你在這兒除了挨打,什麼用都不頂!”
二栓子他們也被這情形給弄傻了,七嘴八舌的問程培軒:“這怎麼辦呐?咱們是不是得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呀?”
程培軒將馬莉推到一邊,然後一把將洪豔紫抱在了懷裏,將她摔在了院子中間的花壇裏,整個把她壓在了身下,猶猶豫豫的說:
“再觀察觀察吧,萬一我能治好她呢。”
精神類疾病一直都是醫學界的難題,像洪豔紫這種狀況,基本上隻能在精神病醫院裏度過餘生了。
但藥神門傳下的秘籍中,有治療“譫妄症”的門類。程培軒想回頭仔細研究研究,再通過內功為主,針炙為輔的強化治療方案,估計能夠解開這個結。
總算鎮定劑起的作用,洪豔紫像個孩子一樣沉睡著。
程培軒和二栓子小心翼翼的,把她弄進了房間裏。
這裏和馬莉小妞子租的房子差不多,也是有些年頭了。雖然牆壁都變成了焦黃色,可家具擺設卻很有青春氣息,牆上掛著吉它貝斯等樂器,牆邊還擺著一架鋼琴。
二栓子見程培軒一臉意外,向他解釋道:
“洪姐是最早的一撥北漂,她原先是學音樂的,最愛玩的是搖滾。”
二栓子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洪豔紫,不由歎氣道:
“說起來我鼓搗搖滾,都是她帶起來的。
“我們這群人,都把她當成了教母,樂隊的老大。
“她總是跟我們說,千萬別放棄,隻要一直努力下去,就會有希望,說不定哪天我們就會火了呢!
“誒,誰成想,她這麼熱愛生活的人,會遭遇這麼多不幸!老天爺真特麼太不公平了!”
此時程培軒拿出了一根銀針,先輕輕的紮進了洪豔紫的百慧穴,忍不住問道:“她兒子跟她的關係怎麼樣?”
“不咋地。”
二栓子搖頭說:
“洪姐對小傑子沒有過好臉,可能是因為他親爸的原因吧,她瞅著這個兒子就來氣,動不動就罵他小雜種。
“倒是馮大炮對小傑子不錯,把他當親兒子待,背著洪姐總是偷偷給他零花錢。
“可惜那小子不是個東西,總覺得馮大炮給他丟臉,當著外人的麵,都不管馮大炮叫爸。”
“那叫什麼?”
“還能叫什麼,叫大炮唄。”
程培軒轉過頭,看向桌子上擺著的那張遺照,裏麵那人臉上布滿了風霜,卻依舊憨厚的笑著。
程培軒咬著牙,暗自嘟囔了一句:“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洪豔紫的病本來就夠嚴重,再加上程培軒對精神類疾病還不算專攻,隻能憑著銘記在心的師門秘籍,一步一步的小心摸索。
就這麼忙活了一下午,也沒有任何成效。
馬莉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次,見程培軒對著洪豔紫的腦袋一個勁的紮針,那腦袋都快變成刺蝟了,就沒好氣的問:
“你到底行不行啊?別好好的人,再讓你紮家傻了!”
此時房間裏沒有了別人,二栓子他們怕打擾程培軒,都該幹嘛幹嘛去了。
程培軒也一直在專心運功,那真氣順著銀針,正如涓涓細流,絲絲縷縷的流入了洪豔紫大腦的穴道中。
正在關鍵的節點,冷不丁所見洪豔紫來這麼一句,程培軒好不容易漸入佳境,這會兒又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