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孩兒沒有參透的地方,”萬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後,疑惑道:“此次那位大人私自做主,將五十個人分發給各處,其背後的目的已然昭然若揭,就是想要幫助刺史大人拉攏到更多的支持,為刺史大人以後的升遷做準備,那位閣主與刺史大人交往密切,不會猜不到這些,等等……難道說有人想要從中故意挑撥?”
萬震山見萬圭的眉頭越皺越緊,知道他已經想到了自己所猜測的答案,不由得笑道:“不錯,我兒近幾個月來進步頗大,這事兒到此為止,我們在這局中隻不過是個小角色,天塌了自有上麵的人頂著,我們隻需保持按兵不動即可。”
萬圭回過神來,應道:“是,孩兒明白,不過孩兒還有一事,我想……娶戚芳。”
“嗯?!”萬震山心下微惱,不過隨即被他強行按下,猶豫再三問道:“你確定?”
萬圭見父親沒有一口回絕,不禁心中竊喜,急忙回道:“自然,隻不過那叫狄雲的小子有些麻煩。”
萬震山一拍桌子,道:“好,圭兒,既然如此,你若是能讓那戚芳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並且將狄雲弄得身敗名裂,我就不再阻攔你,也不會再要求你與其他大家族的女兒結親,如何?”
萬圭略一思量,便胸有成竹地答道:“孩兒謝過父親。”
那名叫戚芳的少女是暫時借住在他家的戚長發的女兒,而那狄雲正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萬圭在父親的壽宴上一眼就相中了戚芳,每每看到她與狄雲出雙入對的樣子,心中的妒火便會升騰而起,此時父親交給他這樣的任務,正可謂是合了他的心意。
萬家父子卻是怎麼也沒猜到,此時戚芳正巧站在門外,而方才兩人那些話也一字不差地被她聽了進去,全身如墜冰窖的她,內心對於萬圭父子的好感瞬間全無。
“我該怎麼辦?……對了,告訴爹爹去。”戚芳小心翼翼地逐步後退,直至覺得距離差不多足夠遠了,這才一路跑回房中,將她所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講給了戚長發。
戚長發哪裏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今日之事沒被自己的女兒聽見,恐怕他永遠也不會知曉這些人背後醜陋的心思,如今隻有帶著自己的女兒和徒弟連夜逃離此地,等到確保了安全之後,再做打算。
入夜,戚長發收拾好行裝,帶著女兒和狄雲翻過萬家院牆,借著月光直奔城門而去,他們知道萬家在蘇州城內有無數眼線,因此三人一路都不敢抬頭,更不敢與人對視,生怕被人認了出來,隻可惜這種做法雖然成功地避開了萬家的眼線,卻又引起了另外一方人的注意。
“前麵的人站住,不許再多靠近一步!”
把守城門的一名士卒發現戚長發三人形跡可疑,立刻舉起長槍大喝一聲,加之昨夜發生的事情讓所有官兵都極其敏感,戚長發三人瞬間被數十名加派過來守護城門的士卒團團圍住。
戚長發心中明白,若是他們三人此時落入官兵手中,定然會引起萬家的懷疑,到時候萬家父子說不得便會直接撕破偽裝,結局也就可想而知,因此他再不敢猶豫。
趁著這群官兵之中走出一人準備上前問話,其餘人也都稍稍放鬆了警惕,戚長發一聲怒吼抓起戚芳拋了出去,隨即拔出長劍蕩開直刺而來的數杆長槍,再一次伸手抓住狄雲,運起輕功高高跳起,躲開接踵而至的攻擊,同時一掌印在狄雲的後背上,運用柔和的內力,順利將狄雲推送至戚芳的身邊。
戚長發力竭下落,想要借著踩踏刺來的槍杆再次飛身而起,卻被一早看穿他意圖的幾名官兵合力刺傷腳踝,迫使他吃痛發不上力,摔倒在地麵上。
勉強起身防住了正麵的攻擊,卻是雙拳難敵四手,戚長發的大腿被一名官兵舉槍刺穿,噗通一聲半跪在了地上,他心知命不久矣,想要多看一眼自己女兒,抬眼卻見戚芳與狄雲根本就沒走,反而一直在試圖衝過來救他。
眼見他們兩人也要陷入重圍,戚長發怒吼一聲,不顧身上又多出的幾個血洞,拚命將手中的長劍舞成一團,強行逼開了身前圍堵的官兵,縱身一躍跳至女兒與狄雲身前,拚著再受幾處傷,硬是將包圍他們三人的圈子挑開了一個破口。。
“走!”
戚長發丟掉長劍,一左一右拉著戚芳和狄雲向城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