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滾燙的淚珠,一顆顆砸在地上,似一粒粒玉珠般,撲通撲通綴在白玉盤裏,發出一聲聲脆弱且枯朽的絕聲。
仲夏扯了扯於尊的臂袖,道:“若是哥哥有一天身死,仲夏定也要賠哥哥去了!”
於尊哈哈一聲朗笑,道:“妹妹,這你自不必擔憂,何人膽敢誅我於尊?何人又有能耐誅我於尊,倒是仲夏妹妹武道還未非常厲害,確是令我於尊頭疼的很呢!”
聞此語,仲夏幽暗的心底,刹那間被耀得通明,道:“哥哥,你等著罷,偏會有好事發生的!”
兩人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倒是這劍隱峰實在是過於高傲壯大,可那一片片隨風搖曳的劍林,又讓人恍覺,好似不在人間一般。
兩人撥開眼前的劍叢,倒是有些凜冽的劍氣,隨意的穿插,若是修得些尋常武道,便是近身也近不得身的。
仲夏擦了擦紅腫的鼻尖,略有些委屈,道:“哥哥,你定勿要讓我再跟你有些憂事了!”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怎麼,妹妹可是怕了?”
仲夏緊擰著眉毛,委屈道:“可是怕了,就怕有一日哥哥不再要仲夏了!”
於尊哀歎道:“怎生可能?你便勿要怕了,我於尊又怎是薄情之人,若是你琪兒姐姐複活了,也定會待你非常!”
仲夏臉上頓時驚現出一絲喜色,卻又道:“那臭酒鬼呢?琪兒姐姐會對臭酒鬼好嗎?”
於尊微笑著淡淡地點了點頭,道:“怎會不好,你這般懂事,況且顏冉澈也並非是些無良之輩,你琪兒姐姐又怎生會討厭他呢?”
“切,哥哥,你都未說對臭酒鬼好,卻是一句怎生會討厭他”仲夏一臉不服氣,道。
於尊輕輕地在仲夏的額頭,彈了一個暴栗,道:“你這小腦瓜究竟在想些甚麼?你琪兒姐姐,怎會對其他男人有好感?”
仲夏悵惘地望著於尊,惆悵的歎了口氣,道:“琪兒姐姐,當真是那般美好的女兒嗎?”
這一夜兩人奔波在滿是劍鋒的玄山上,枯寂的午夜裏,唯有一葉葉枯尾蝶呼哧呼哧的忽爍在整片洞黑的夜色中。
倒也未尋得些甚麼劍鋒,便是有些神兵利器,便也被於尊攔腰砍斷了,倒是無些厲害東西。
就在幾人漫無目的的往劍塚的深處走去時,站在玄山下的仙弦卻隻是一副驚愕的顏色。
那身著白衣的恬靜女兒究竟為何人?便是見她輕輕一躍,便業已處於玄山的半山腰,卻未待仙弦完整的將她的麵貌識了些,那恬靜的女兒,業已消失在玄山的盡頭。
而就在此時,一條巨龍,忽的閃爍在玄天的盡頭,那巨龍卻非傳統那般,身披鱗甲,倒是暴露些鮮紅的血肉,煞是刺目。而那恬靜的女兒,竟是直奔那巨龍而去,卻也不知為些何故。
於尊眼神一皺,道:“不好,看來這條巨龍,乃是來尋大機緣者!”
仲夏愣了愣,道:“尊哥哥,這裏何來的大機緣?”
於尊忽的拉起仲夏的身體,幾下蹦跳,便飛抵至那玄山的半山腰上,道:“在《明書》裏,曾有記載過,在每有大紀元的寅時陰刻,那逍遙的劍隱峰便會重現人間一次,道是這劍隱峰乃是人家山河,卻也不知因何緣故憑空消失了!”
“在明書的大紀元裏寫到,劍隱峰乃是五道始祖共浸之地,謠傳五千萬年伊始,一位身著素服的晴朗少年,手提一根黑石木棍,攀上劍隱峰,卻恰好在即將接近劍隱峰時,被一隻身負鋼甲的巨龍,甩在了地麵上。
僅僅是這種神龍擺尾的招式,便足矣讓那少年疾惡在身。
卻見那天色華光將至,卻依舊朦朦朧朧地被籠罩在黑暗的深處,少年揉了揉刺痛的腰部,卻未見他咧嘴喊痛,反而呲著牙的衝著那方巨龍笑了笑,罷了,便提起手中的彎刃,再次轟然躍起,確是馳著些星辰之光,淌著些蜿蜒光河,
轟!
那大地顫抖,簌簌抖動的劍林裏,泛著一層有一層的銀色光華。
鏘!
又是一聲,那巨龍口吐霹靂,猛烈的砸擊在少年的身上。
卻也是計算的恰到好處,每次都能擊在他的身上,卻隻不過過了半晌,那白衣素服的少年,業已皮開肉綻,倒也無需再做些持續的描述,那少年手持一柄粗製濫造的玄鐵刀,轟的一聲拔地而起,卻是迎著萬匹雷芒,持著黑鐵刀,轟的一聲砸在了身披鐵鎧的巨龍身上。
僅僅是這一擊,被毀滅的物質,好似要灰死複燃,倒好似要橫貫江河,煞的照亮東方一片,卻也僅僅在此一刻,那被黑暗籠罩的東方,也恰好亮了光明。
風欲燃,雨漸烈,生在草莽之中的少年,業已成為諸侯之主,確也是在幾十萬年以前,那白衣公子,溫溫如玉,卻也不知因些何等的仇恨,屠遍這諸界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