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靈魘前輩嗎?靈魘前輩不是圓寂了嗎?”於尊心神一滯,道。
段十三笑道:“家父隻是拋棄了融魂法器,來到了這個世界,實際上家父早在數萬年前便已來此域了,也因此傳說中的靈魘,才會消失匿跡!”
“當真如此?”於尊一臉驚駭,道。
“你隨我來便罷!”段十三笑吟吟地望著於尊,拉了拉於尊的手臂,道:“來嘛!於兄!”
柳雨然亦笑晏晏地望著於尊,道:“家父他久聞於兄之名,早就想見見於兄了!”
“我於尊何德何能,竟讓靈魘前輩牽掛在心上!”於尊連連唏噓感歎,道。
“來嘛,於大哥!”柳雨然笑道。
“好罷,那便隨你等去了!”於尊亦笑道,好似方才那幾分悲鬱與他無關一般,實則是,他的心底卻在隱隱痛著。
那天地忽的一變,那宮闕忽的披上了一層血紅色的霜,那霜花刺骨,卻有一種極致的美感蘊含其中,眾人心生冷意,衝著手掌中哈著一層層暖氣,此刻正值盛夏,卻引來了一場風暴。
那風暴在高天上卷著層層墨雲,那墨雲靜靜地浮在天穹上,隻是一瞬的功夫,它們便被那風暴撕扯著,走到了毀滅的邊緣。
天色,再次晴朗如初,隻是在那片天地的邊緣,卻佇立著數條水龍卷,它們在那方地域,肆意的殺戮著,殺戮著那些土石草木,而此刻,它們皆孕有生機,它們被拋上了長空,再狠狠地砸落下來,世間的無情與悲哀,皆與它們有所關聯,它們是如此的孤苦無依......
於尊靜靜地仰望著長空,一邊走,一邊回頭凝望著,直至那片水龍卷漸漸消失在那片靜寂的大地深處......
血色的冷霜,披在了宮闕與廟宇的瓦片上,那爍著晶瑩的琉璃瓦,變得更加光滑了。
而此刻,令眾人驚愕的是,那宮闕的兩旁,竟不知何時,多了兩座石獅,那石獅看著竟是那般的生動,好似鮮活的生命一般。
而就在眾人走近時,那石獅竟然動了,它們狂吼著,便是那聲浪,都能將人的魂魄震至破損。
那石獅的身上此刻也落上了血霜,那霜花化作晶瑩的血水,靜靜地滋潤進那石獅的皮膚深處,石獅狂吼了幾聲,忽的從石台上跳將下來。
於尊臉色一暗,道:“可想阻我等嗎?”
“哼!你這蠻孫,還不叫聲爺爺來聽聽?”石獅竟然口吐人言,隻是那冷冽的聲息,卻如此的難聽。
“怕你授之不起!”於尊冷哼道。
他忽的從原地消失了,再現時,手中卻抓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獅頭,眾人一臉驚駭地望著於尊,卻是在他們屏息的那一刻間,他便做到了。
然而這值得慶幸嗎?
慕容蓀曉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於兄,你且回頭看罷!”
於尊心神一滯,一臉愕然地望著那兩頭石獅,此刻他們的脖頸上竟又多了兩顆一模一樣的頭顱。
“這......是怎麼回事?”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那兩頭石獅。
望祖歎了口氣,幽幽道:“孩兒啊,他們的致命之處,乃是魂靈,卻不是這融魂法器!”
於尊愣了愣,心道:“這融魂法器做到如此地步,究竟何人才有如此偉力?”
但當他回頭望向望祖時,他漸漸明白了,那人應是他的那位師兄罷!
“魂靈嗎?”他長籲了口氣,靜靜地仰望著蒼穹,心底悲歎,道:“原來每次想起前輩的時候,確是因那一聲惘為呐!”
他屏住呼吸,倏爾,歎了口氣,他大喝道:“惘為!”
那一層層精神波束,如同一片片浩瀚的汪洋般,席卷了長空大地,那飄搖在雲端的白鶴,此刻身形搖搖晃晃,似睡著了般,那地上的小獸,齜牙咧嘴,好似忍受著極致的痛苦。
而他對麵的兩頭石獅,此刻竟翻滾在地,他們抱頭,竭力的嘶吼著,好似到達了生命的盡頭一般。
不覺多時,那堅硬的身軀,業已萎縮成一頭小獸的模樣,於尊笑吟吟地望著那大殿的正央,幽幽道:“前輩,還要與我等戲耍到何時?”
那聲音如同洪鍾一般,響徹了整片大殿,內裏,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那人好似身擎萬斤洪鍾一般,踱步而出。
於尊靜靜地望著大殿內裏,他的臉上漸漸地浮出了一絲笑意,而此刻,那翻滾在地的石獅,早已無了先前那番模樣,他們驚愕地望著於尊,幽幽道:“這究竟是誰?他的武道竟如此厲害!”
他們靜靜地窺視著他,隻是愈是深入的望向他,心底的那片駭浪,便翻湧的愈發厲害,他們不知,這究竟是哪裏來的頑徒,他們亦不知,此刻等待他們的又將是甚麼!
那一聲聲沉重的跫音,愈發的清晰,那一縷縷血氣,亦愈發的濃重了,長風吹拂著段十三的衣袂,他紅色的長發,隨風飛舞著,他靜靜地窺視著大殿的內裏,臉上亦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