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大地上,坐落著一座黑石大殿,一片烏壓壓的黑氣,在大殿的上方,疾速地翻騰著。
於尊、慕容蓀曉、聶生以及蒼帝,靜靜地站在天畔上,他們的腳下,是一座座城池,一座座村落,一片片農田,一方方汪洋。
所有人都在抬頭望著他們,他們本就是這個時代的寵兒,於尊的身體,靜靜地垂升著,此刻的於尊,腳下無物,就如同一尊神祗般,神聖而又不容人侵犯。
而他的兄弟,臉上則掛著一分淺淡的笑意,他們分列在於尊的左右,幾人年紀看似相似,實質上卻謬以千裏!
他們的眼中皆有滄桑之意,這是歲月洗練後留下的痕跡,而於尊眼中,卻稍有一絲純澈,他明淨的眸光裏,除了殺戮還有很多有意義的東西,這不像他的兄弟,滿眼的血殺之意!
他不想變成那副模樣,非但如此,他還想要他的兄弟重新獲得活著應有的意義。
紫色的太陽,高高的懸掛在天畔上,刺目的光,無一絲溫度,這就好似一輪幽冷的月輪,投射下清明的光華,是如此的冰冷、幽寂。
當眾人再也捕捉不到他們的身影時,城池巷陌間再次恢複了往日的繁盛之象,每個人都各安其職,好似甚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於尊等人,卻登上了這片玄天的最高處,窸窣的冷風,輕輕地包裹著他們的身體,這令他們感到清醒,而當他們逐漸接近那輪紫日時,最強烈的一道光,令他們的雙眼難以睜開。
嗚......
嗚......
嗚......
是一絲遊蕩的冷風?還是一片沒有皈依的魂靈?是女子的哽咽?還是鬼靈的輕吟?
是詭異而又黯然的世界罷!
當三人站在那片洞窟前時,情感再次變得壓抑。
他們的身體,被一片刺骨的寒風拉扯著,那道風是如此的剛猛,而隨之而來的是一片罡氣,是這片天地間,最為冷硬的氣息。
如礫石撲麵,於尊拚命的睜開眼睛,直到看到那片洞窟裏的一絲光芒。
這就是紫日所在的世界罷!
這片洞窟便是通往紫日內裏世界的唯一通道。
而較之於龐大的太陽,這條洞窟,卻好似一跟毛發般,細微!
那是一片澄澈的光,好似一片瀲灩的波紋,輕輕地傾瀉進眾人的眼中。
又如同一道清流,靜靜地潤澤在眾人內心的世界中,而在那片光的盡頭,卻是一條荒蕪人煙的古道。
深邃而又幽暗的洞窟裏,無人知曉未來的路該怎麼走,隻是那片澄澈的光,卻漸漸地消失在四人的眼中,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一聲聲好似哽咽的嗚嗚聲,卻依舊在這片荒蕪的洞窟內回蕩。
在四人眨眼的瞬間,一道道白光,忽的從四人眼中掠過!
“那是甚麼?”於尊回頭望去,可甚麼也沒有!
慕容蓀曉眯著眼,道:“於兄,此地恐怕將有詭異之事發生!”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同時手中的源天刃,亦被他越握越緊了。
而此時,眾人的眼中,再次出現了一片斑白的光影。
這一刻,於尊漸漸地看清了,竟是一片片披著白袍的鬼魄!
白袍在半空中,發出一陣陣獵響,於尊眯著眼,望著那片白袍,他忽的大喝一聲:“來者何人?”
慕容蓀曉一臉愕然地望著於尊,心底忖道:“此刻,他竟能喝住這片鬼魄?”
而那身披白袍的鬼靈,竟然真的停滯在半空中,他們蒼白的麵頰上,麵露一絲錯愕與恐懼。
他們不再在半空中飛舞,他們伏在地上,大呼道:“尊上!”
而此刻,不僅僅是慕容蓀曉為之驚愕,便是聶生和蒼帝也因此境,而略感一絲愕然。
此刻的於尊,乃是鬼王身!
於尊眯著眼,望向洞窟的內裏,幽幽道:“裏麵可有乾坤?”
眾鬼靈伏在地上,應聲道:“吾等願為尊上引路!”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爾等平身!”
此刻的於尊,身上漸漸具備了一絲王霸之象。
而這王霸之象,卻是從他的心底湧現出來的!
鬼靈輕輕地飄舞在半空中,它們的速度極快,隻是於尊等人,又豈是泛泛之輩?每次當鬼靈回頭望向他們時,總會發現他們就在不遠處。
這令這些高階的鬼靈,感到錯愕,同時亦生出了一絲恐懼,於是,它們顫顫巍巍的身形,在眾人的眼中顯得愈發的孤寒了。
當那片澄澈的光,再次出現時,一位身負鐵劍的少年,靜靜地倚在一棵青鬆上,疲倦的眨了眨眼睛。
而此刻,在於尊麵前的景象,卻是一道懸崖,這片洞窟的盡頭,竟坐落在一片懸崖的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