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錯愕地望著遠方,望著那片被雲海淹沒的城池,望著那片浪花翻湧的滄海。他的心,跳的厲害。
而此時,站在於尊身畔的蒼月,順著於尊的視線,向遠方望去,笑道:“月明與燈火,擇其一!”
於尊心底一怔,望著上蒼,那時的他,心底是那麼的激動。
“燈火......”他輕輕地念著,或許,那一刻間,世事已經將他從夢境中,拔離出來了罷!
夜已破曉,璀璨的光線,猶如流水般,靜靜地在這片荒境間,靜靜地流淌著。
“蒼月師傅,我想我該離開了......”那時的他,眼神裏簡直能夠放出光。
“隨你”
他從未想過蒼月的回複會如此的灑脫,他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師傅,我要是如你這般灑脫就好了!”
蒼月哈哈一聲大笑,道:“徒兒,何必拘泥,這整片天下都是你的!”
那時的於尊,微微有些錯愕,他想起了曾經,想起了殷千秀,也想起了君台和道三一,因為他們不止一次說過,“尊兒,踏破蒼天,更改天道罷!”
那時的熱血,雖在胸前裏燃燒,卻無法像此時般感同身受,“師傅,我到底該踏入滄海呢?還是躍入雲巔呢?”
蒼月笑道:“尊兒,不妨隨我去罷!”
他心底一怔,那一刻,他可以看到蒼月眼底的光,光是那麼的刺眼,那麼的明亮。
“師傅,何時離開?”於尊輕言道。
蒼月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徒兒莫急!且看!”
蒼月遙遙地指向那片青岩石小屋,而此時,那些簡陋的石屋,恍似一片寒冰,竟在那片明亮且熾熱的光線中,慢慢地融化了。
而此時,令他心底更為震撼的是,那些身披青色汗衫的男男女女,竟皆化為了一片片虛晃的影像。
這一幕幕,既令於尊心底感到驚駭,又令他的心跳的急促而滂湃,他口齒囁嚅,道:“師傅,究竟發生了甚麼......”
或許,那時的蒼月,臉上有一片傲慢且瘋狂的笑意,倒也不甚奇怪,清淺的笑聲,在於尊的耳畔回蕩了一遍又一遍,蒼月道:“昔寒氏,自上古時期傳承至今,是風中的部族......”
“風中的部族......”於尊一臉駭色地望著上空,他們難道真的業已逐風而去?
“風神......是風神呐......”那時的蒼月,略有些落寞,略有些失意地望著長空,道。
風神......何謂風神......
此時的於尊,心底一顫,他呆呆地望著蒼穹,心底泛出了一片苦澀,“世上難道真有神靈存在?”
或許,蒼月看透了他心底所想,遂笑道:“神祇隻是至高的存在,卻不一定如你所聞的那種概念......”
“師傅,難道我們要逐風而去嗎?”於尊問道。
蒼月笑道:“或許,風神會給我們指明方向......”
於尊遂又問道:“師傅!我們會見到風神嗎?”
蒼月哈哈一聲大笑,道:“我可不想見到那個老怪物!他可是很變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師傅,他們呢?”於尊指著夙姬和鳳仙,道。
那時的夙姬脫口而出,道:“自然是隨你們一同離去!”
而鳳仙則一臉笑意,他輕輕地拉了拉夙姬的袖袍,道:“師妹,且聽師傅她老人家的安排罷!”
蒼月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夙姬!鳳仙!我想他是需要你們的!”
或許,這一幕,亦是於尊想看到的罷!他的心底,始終有一個結,他想要知道,夙姬的身上,究竟發生了甚麼,而那尊巨大的幻影,究竟意味著什麼......
傲慢的風,如孤獨的隼,從耳畔急速的劃過,而那些盛放的花兒,在熾烈的光線下,略有些萎蔫,這是秋日,清淺且淡薄的一片盛秋。
可以看到沉沒在酒盅裏的光,是一片淺黃色的光,光輕輕地觸著杯壁,隨著酒盅裏的酒水,微微的晃著。
夙姬從蒼月手中接過酒盅,之後將酒水一飲而盡,笑道:“師傅,這酒倒還是那般的辛辣!”
蒼月哈哈一聲大笑,道:“鳳仙,你說呢?”
鳳仙笑道:“師傅,這酒啊!雖辣,卻不如師傅的笑靨,更能令人沉醉一番!”
這......是師徒之間該說的話嗎......
看來,他們的關係,是真的不錯!倒是不知,蒼月師傅會帶給我什麼樣的驚喜......
狂風卷著夙姬的紅袍,那時的夙姬,一臉明媚的笑意,她是盛放在深秋裏的菊,也是擱淺在夏日裏的紅蓮,她的綻放,似乎點燃了整片秋。
斑駁的足跡,會延伸向遠方,而遠方是一眼看不盡的未來。
而未來,似乎是觸手可及的!在說不清的夢境裏,遠方若朝期,遙遙無盡,卻終會抵達的!
“來!徒兒,飲下這杯酒罷!”蒼月舉杯,道。
恍惚間,周圍恍若一片蒼海,浩瀚的海浪,瘋狂的迭起,又轟然落下。
在蒼月清淺的笑靨裏,似乎有著比這杯酒水,更加辛辣也更加深沉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