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在耳鬢瘋狂的掃蕩,望著清寂的天空,此時,黑霧已延伸到天際深處。
世界酷寒,深秋時的天氣,已略有些冬日的光景,他仰著頭靜靜地望著上蒼,從嘴裏呼出的熱氣,慢慢的在眼前化為一片白色霧氣。
而此時,兲厲的身影,已經融入到那片黑暗中,總感覺有迫人的壓力,在簇擁著自己,向前進!
凜冽的殺意,在胸膛中,隨著心跳聲,一次又一次的翻滾,又一次又一次的平靜。
他盡量壓抑著內心那片冰寒刺骨的殺意,他知道,此時的進攻,不是莽夫所為。
若是亂了陣腳,那麼一切,都將往而不複!風雪連天,凶悍的氣勢,一次又一次的席卷著他的內心,他沉默著,手中握著一柄利刃,那時的他,手臂因為太用力的緣故,一直在微微顫抖著。
黑暗中,鮮有的光線,也是奮力突破了黑暗的圍剿,才得以照亮眼前的一分世界。
那一刻,他的心底,再次出現了老者的聲音,他心底一怔,喃喃自語道:“這位老前輩,難道是......”
“孩子啊......死而複生,何言苦?生而赴死,何言歡?”在意識裏,這道滄桑古樸的聲音,在於尊的耳畔,回蕩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看到天涯,看到那片光,那片熾烈且刺目的光。
綿長的黑暗,會延伸到地平線盡頭,望一眼天涯,來時的路,早已不見。
黑暗中,那些沉重的跫音,似乎就要逼近到眼前,渾濁的空氣裏,彌漫著一片又一片的血腥氣,像濃硫酸一樣,腐蝕著靈魂,腐蝕著生命。
當一道閃電,鏗鏘一聲,從玄天之上,力劈而下,恍恍惚惚的一瞬間,眼前的一切,簡單而明了。
一雙雙猩紅色的瞳子,吞噬了黑暗,也吞噬了那些滾滾流淌的血氣,就像荒野間的那些狼群,嗜血成性。
黑暗像鉛石一般,沉重且壓抑,突兀的,如洪流般,滾滾而來,他聽到孤獨的聲音,在靈魂的盡頭,輕輕吟唱。
當一柄血腥的刀刃,忽的力劈而下,刀光劍影,像暗夜裏的雨,密密麻麻,那一刻,那片刀刃,收割的是世間蒼生的性命。
而也是自那一瞬間,九條黑龍,自於尊的身後,長嘯著,拔地而起,恍似古老的圖騰,古老的能量,猶如滄海般,遍及天涯。
而此時,他手中的那柄刀,於瞬時間,變得刺目無比,明亮的光線,像一柄柄箭鏑,破開了汙濁,也收繳了黑暗。
轟!
一道沉重的炸響,在耳畔轟然作響,似乎要撕破脆弱的耳膜。
心中的殺意,從瞳仁裏,激射而出,他手舞著源天刃,一步一步的走向至暗的世界。
當那些嗜血的鬼靈,拂麵而至時,他周身間,被一片銀色的星雲環繞在其中,而此時,他的掌心處,則有一道霹靂的印記。
銀色的星環,圍繞著他的周身,靜靜地旋轉著,那些嗜血的鬼靈,但凡觸及到這片星雲,便會在一刻間,形神龜裂。
他握緊了拳頭,那一刻,他可以感觸到掌心中,那道霸道且凶悍的氣力。
而此時,他身上的異變,不僅僅如此,自蒼龍氣出世的那一刻,他的皮膚上,便刻畫上了一片片古老且神秘的文字。
自荒古時代衍生而來的蒼龍氣,氣勢沉重,且令人感到壓抑,龍氣纏身,至剛至陽的氣息,卻是鬼蜮十大浩然之氣之一!
那一刻,方圓百裏,皆被一片熾烈的白光映照得通透、清澈,然而異變仍未結束......
他忽的大喝一聲:“祖海決!”
這是他從未觸及過的領域,也是他的爺爺——道三一,賜予他的,隨著《祖海決》的現世,他周身間,那片滂湃浩然的能量,變得愈來愈渾厚,也愈來愈通透。
一條條蒼龍,自他的身後,拔地而起,凶悍的龍嘯聲,伴隨著日月昆侖,伴隨著人間滄海,也伴隨著心底那番高傲且冷冽的氣勢,
靜閱昆侖陰陽煥,踏破雲煙九重霄!
那片厚重的蒼龍氣,自沉入到魂境之時,便再也沒有被動用過了,而今,蒼龍氣再蒞人間,瘋狂且霸道的氣焰,讓人驚覺,它們大抵要毀滅這人世間罷!
黑暗像蛋殼,被手指輕輕地一彈,便流出了蛋清,而蒼龍氣便是那手指,那傲慢的氣勢,隻是在空冥間,輕輕地一彈,便將那片渾濁不堪的黑暗攪碎。
終於,再次看到他了,那個滄桑古樸的男人,可他猶背對著自己,那時的於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與惆悵。
男人正是他所棲身體的擁有者。但這一刻,於尊的心底卻有一絲不安,他心底暗忖道:“天訓前輩他......又為何出現在此境?”
自進入木門的那一刻起,於尊便認識了一個人,而那個人也正是天訓。
而自天訓,出現在外域時,那麵石碑,便屹立在他的身邊,石碑也正是乾坤碑!
但這一刻,天訓帶給於尊的心底感觸是,他似乎不僅僅是一個靈魂了,他似乎擁有了嶄新的身體,嶄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