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公子雅量,應該不會計較在下的唐突吧?”王庭淵此時哪還有半點高人風範,活脫脫一張無賴臉的模樣,笑眯眯的看著朱家楊一群人。
“先生見外了,我們也是剛剛遇見,哪有什麼打擾一說。”秦桃桂率先施禮。
“先生這是去哪?”朱家楊看著儒生裝扮的王庭淵,也是不敢怠慢,施了晚輩禮。
“我與這學生聽說這瘦衣湖上有一聽道亭,聽說會有一古怪道士在哪裏說道,想去看一看,正好這不開竅的學生對於道家學說也是頗為上心。”王庭淵道,順便把身後的孤鴻也拉出來介紹一番。
“原來如此,在下也是為這道士而來,若不嫌棄,各位可與朱某一同乘船上亭。”
“恭敬不如從命,這位先生請。”
“哈哈哈,好,那我今日就喧賓奪主一回,賣個老。”王庭淵率先登船,朱家楊與秦桃桂並列隨後,朱研則和孤鴻一起走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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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中有亭,翼然而立,四簷如角,青磚紅柱。湖上風光靚麗,翠柳拂堤,沙鷗翱翔,波光瀲灩。一行人到達了亭中。
此時亭中正坐著一位道士,道士身邊規整的放著一把古樸的拂塵,道袍幹淨,不然塵埃,雖不是天下道家之祖龍虎山和武當的道袍,卻也讓人感覺仙氣飄渺。眾人不禁感慨,好一位仙風道骨的仙人。
“道曰:‘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各位遠來聽道,是為上中下?可有先明之?“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故而有道方有萬物,有道方能自明。不知道長有無道?“朱家楊略作思量後說道。
”這位小友好問,自我說道以來,二十有三矣,無人問道,隻聽其苦,無人存道,隻謀長生。今日諸位可問道矣!”老道士睜眼看了看朱家楊後說道。
”道長,在下也有一問,世人皆謂人生苦短,既苦,又何必嫌短?”秦桃桂問道。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世人皆望長生,卻難舍自身,自私而為己求,不得長生,求亦不得,故而人生苦短。實則世人非嫌短,而是嫌苦矣。”
“道長高論,此乃世間人之本質也。”王庭淵說道,並向老道士行了儒家禮。道士微笑著打了個稽首。
“這位道友有些眼熟啊?貧道見過你吧,待貧道想想。我想起來了,你是洛陽王家公子吧,及冠之時我見過,當年是你和長安王家四郎一起來的吧,哈哈哈,轉眼十年了,公子比當年,憔悴許多啊。”認出王庭淵的道士說道。隻是這席話聽到秦桃桂和朱家楊耳中,就又是另一個消息了。
若說不知道洛陽王家公子還好說,可那長安王四郎可不是誰都能叫的,那可是當年淮安城一戰的頭等功臣,如今又是天下間屈指可數的劍仙,能和他認識的人,天下人也隻知洛陽王庭淵,當年虞國最年輕的異姓王,平陽王,王庭淵。
“在下朱家楊,參見王爺。”
“在下秦桃桂,參見王爺。”
“哈哈哈,免禮免禮,我已經辭官,隻有名頭,沒有實職,你們不用多禮,更不用拘束。”
“喲,還是天下年輕謀士中的兩位,今日貧道燒高香了,哈哈。”老道士打趣道。
“高人麵前,我等實在是不敢妄自稱大,謀士什麼的,在王爺麵前上不了台麵。”朱家楊謙虛道。
“算你小子識相,天下謀士榜,是這位王爺當年提出的,由天下訊息最靈通的知天閣閣主親自評定。朱公子你父親就是當年第一位榜首,在這之前,天下謀士,皆無地位,你祖上皆為有名謀士,卻無地位,從不被江湖人看在眼裏,自王爺提出謀士榜後,才有了你朱家的鼎盛,以及天下謀士的出頭之日。”
“感謝王爺為天下謀士開路。”朱家楊和秦桃桂一起拜謝王庭淵。
“欸~,這就顯得矯情了,我輩讀書人,哪來這麼多規矩,天下人所需,不就是我們所求嗎。”
“哈哈哈,好一個天下人所需,讀書人所求,王公子,你已經走在儒家之前了。”老道士說道。
“這就太抬舉我了,不敢如此說,也不敢如此想。”
“天下還有你王庭淵不敢的?”。
“有,起碼找不到這孩子的家人,我就不敢死。“王庭淵指了指孤鴻說道。
孤鴻突然感覺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隻是身邊站著一位男扮女裝的姐姐,他忍住了。自記事起,隻有老掌櫃對他這麼關心,如今這位王大哥,也對自己如此好,這輩子值了,他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