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來看您了。今天是您的忌日,布克回來了。”布克將在花店買的一束白色雛菊放在墓碑前,直起身子。
“您還記得嗎?您去世的那天,下著大雨。我才十五歲。”他細碎的低語,緩慢的像是在彈一首舒緩至極的老鋼琴曲。
“你在這裏幹什麼?不孝子!”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嗬斥,不用抬頭都知道是希傑的聲音。裏麵帶著怒火。
“父親,我隻是來給母親掃墓罷了。今日是母親的忌日吧!”布克抬頭看了一眼穿著軍裝胸前滿是功勳獎章的父親,不屑溢於言表。
“你……還有臉來見你母親?看看你把局勢搞成什麼樣了?”希傑指著他的臉,頭發都快要被怒火燒著了。
“父親,不可以說違心的話。我隻是將大家心裏蠢蠢欲動的東西解放了而已,況且父親這樣反對我做新的將軍不就是自己想統攬大局嗎?”布克依舊麵色柔和,帶著淡淡的微笑,鎮定自若。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在你母親麵前侮辱你的父親……”希傑衝上來就揮了他一巴掌,力道十足。
“嗬嗬。”布克擦擦流血的嘴角,半張臉火辣辣的紅。但他依舊保持著淡漠的微笑,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笑笑。
“你快給我滾!見到你就煩。”男人揮揮手,眼裏全是不耐煩。
“父親,為何當初把萊文給我?”布克抬眉,藍色的眼眸在黯淡的天空下閃著光亮。冰冷,顏色如深海。
“嗯?”希傑不明所以的皺起眉。
“可是想控製他來控製我?你沒想到他是不受控製的,不是嗎?”布克繼續用平緩的語氣敘述,帶著一絲輕蔑。
“你,到底想說什麼?”希傑察覺到一絲危險,神情變幻。
“那個人想殺我來著。可卻最後將萊文殺了。為什麼呢?父親你可知道些什麼?”布克一步步逼近男人,說到‘為什麼’的時候輕輕挑眉,最後的語調升得很高,歪著脖子注視著他。
“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再怎麼樣也不會置你於死地的。”希傑終於明白他想說什麼了,眼裏露出一絲恐懼。
“不會?那麼,父親。你在我十歲被綁架的時候在哪裏?你說了些什麼?你都忘記了嗎?”布克淺笑著,眉宇間卻透著濃重的陰翳。
“你……你聽到了什麼?”希傑沒想到那年綁架時候說的話會被這個孩子聽見,竟然隱瞞了這麼多年。
“嗬嗬嗬!”布克沒有回應,隻是咧著嘴大笑。
“……”希傑不理解他的意思,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為何每次到這裏都不帶武器?也不帶著下屬?是怕驚擾到母親的亡靈嗎?因為母親不喜歡血腥?”布克淡淡轉身,張開雙臂旋轉一圈。
“……你,你想……”他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身體重心不穩偏向左麵倒下去。
躲在不遠處高大槐樹後麵的納納微笑著,手裏的一把342式小型消聲阻擊槍。“心髒阻擊,命中。”
男人還沒有完全倒在地上,頭部卻突然爆出血來。
“頭部阻擊,命中。”納納裂開嘴角。
“納納,可以了。走吧。”布克在她頭部阻擊後已經站在她身旁了,神色依舊淡漠似乎剛剛不過是在看一部沒有意思的黑白默片。
“嗯。”其實,雖然她在很遠的地方卻也是可以聽見他們談話的。她沒有想到布克有這樣不堪的過往,這樣孤寂無援。
“納納,你會離開我嗎?”沉默著走了很遠的路,布克忽然駐足。聲音纖細,帶著細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