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十年一劍(1 / 1)

夜晚下起了大雪,到了寅時,雪漸漸停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窗外大街上窸窸窣窣的傳來販夫走卒的聲響,雪很厚,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

聶政揉了揉眼睛,起身輕輕地推開窗戶,看了一眼樓下,街道路上一片銀光素裹,回頭再看看熟睡的歐萍兒,皮膚如玉般潔白無瑕,正好與窗外的雪景交相呼應。聶政抽出知返刀輕輕擦拭著,刀身寒光閃閃,不時有雪花落在刀上,融化成雪水,聶政望著遠方,他在等一個人。

卯時剛過,不遠處有一隊人走了過來,中間的轎夫扛著一個棗紅色的轎子。正是遲人龍的隊伍,因為下雪,路麵比較滑,所以較往常來的遲了些,遲人龍在轎子裏氣急敗壞的催促著,怕走的太慢,耽誤了早朝。

聶政透過窗戶開啟的縫,觀察著遲人龍行進速度,兩隻眼睛如同鷹眼一般,死命盯著雪地裏的獵物。

十年了……太久了……父親和兄長屍首早已變成白骨,姐姐也似乎忘卻了所受到的羞辱。但對於聶政,這腔複仇的熱血始終沒有涼過,滾燙的仇恨在聶政身體裏咆哮著,仿佛隨時都要噴湧出來,這讓聶政感到非常痛苦,而今天,是時候做一個了斷了!

慢慢地,遲人龍的隊伍已經走到悅來客棧樓下,聶政瞅準時機,抽出知返刀,成敗在此一舉,聶政從二樓一躍而下,在空中畫出一道瀟灑的弧線,直直對著轎子劈了下來。

“鷹擊長空!”聶政呐喊著,知返刀砍到轎子頂上,轎子頓時被震成碎片,四個轎夫更是被知返刀劃出的衝擊波彈出一丈多遠,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遲人龍由於身材瘦小,彎腰弓背,目標太小,所以聶政這一刀並沒有受到致命傷害。遲人龍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抽出龍鱗刃,質問道:“你是何人?!”

“聶平之子,聶通之弟聶政,今日取你狗命,報父兄之仇,長姐之辱!”聶政扔掉刀鞘,揮刀指向遲人龍!

“我當是誰,原來聶家還剩下你這個孽種,不知道你姐姐現在身在何處啊?本將軍甚是想念啊……”多年未見,遲人龍還是改不了愛挑釁的臭毛病。

“狗賊,拿命來!”聶政身隨刀走,徑直奔向遲人龍,遲人龍趕緊舉起龍鱗刃格擋。兩刃相交,隻聽見乒的一聲,火花四濺,遲人龍往後連退幾步,心裏暗想好大的力道,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等閑之輩,於是提起龍鱗刃,手臂回身揮砍,徑直朝聶政拍去。

這龍鱗刃也非一般俗物,乃是上古時期隕鐵打造,劍身非常寬大,如同鐵盾一般,一般人扛都扛不起來,但是這瘦小的遲人龍確有股邪力,用起來得心應手,刀身有魚鱗般的鱗片,揮舞之時,鱗片和空氣劇烈摩擦,刀身升溫發燙,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音。他這一招神龍擺尾,就是借助沉重的龍鱗刃拍打,被此刃拍中後非死即傷,倒在此招下的亡魂不計其數。

聶政看那龍鱗刃氣勢洶洶拍了過來,感覺就像一個大扇子一樣,勢大力沉,竟然扇的風呼呼作響。他也沒來的急考慮,下意識的往後一翻,方才躲過此劫。

“來人呐,將軍遇刺啦!”旁邊的士卒這才回過神,趕緊喊起來,還有幾個舉著長矛就要刺過來,槍頭在聶政耳邊呼呼做響,聶政持刀橫掃過去,頓時長矛斷成幾截。

周邊的人越來越多,形勢越來越越嚴峻,聶政一時有些心慌,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了歐爺的聲音: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身材瘦小,適合以速取勝,纏鬥非你所長。”

“你從來看不到白虹貫日的過程,因為當你抬頭之時,虹霓之光,便穿日而過。”

聶政想起了師傅教給自己的秘訣,仰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出來了,陽光揮灑在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聶政仿佛領悟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一笑,往客棧坐勢跑了幾步,把遲人龍引到客棧牆角處。

“白虹貫日!”聶政調整好角度,舉起知返刀,用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遲人龍在角落裏閃躲不得,隻能半蹲著用龍鱗刃護住自己的身軀。

“砰!!!”

知返刀和龍鱗刃碰撞在一起,強大的慣性把遲人龍震到後麵的牆上,如同嵌進去一般,遲人龍被震的口吐鮮血,心想今日必然要命喪於此了。

“好厲害的功夫!好快的刀!”遲人龍苦笑一聲。

“今天就送你上路!”聶政穩住重心,繼續用力,知返刀的刀尖正正頂在龍鱗刃的刀身上,發出咯咯的金屬聲。

聶政傾盡全力,但那龍鱗刃刀身由一片片鱗片組成,異常堅固,知返刀竟不能破。

“哢嚓……”聶政感覺手裏一軟,定睛一看,知返刀刀尖卷刃了!!!

…………